沫沫擺手,一副不想多管閒事的模樣。
斜對面,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人淡淡收回目光,轉頭跟陳清交待,
“把跟徐製片見面的時間提前,等今天收工就去。”
陳清試圖勸,
“堯哥,等收工了估計都明天早上了,拍了整個通宵,您真的不先休息一下嗎?”
談堯不多解釋,輕聲低咳了兩聲,語氣不容置疑,
“照我說的做。”
“開拍了!”
導演的話打破寂靜,談堯起身回到了拍攝位。
接下來的拍攝都很順利。
兩人都進入到了角色。
其實在劇組工作多了的人是對那些演員祛魅的,還有那些看起來心動的鏡頭,如果在現場親眼看著特寫,近景,中景,拍七八遍,燈光攝影道具一堆人圍著,絕生不出一點心動的感覺。
只剩下麻木。
姜恣就那麼坐在臺階上,看著他們一次次的演繹,根據臺詞回想著書中對應的劇情,然後耳畔又聽著化妝同事的抱怨。
“怎麼開機第一天就通宵啊,困得要死。”
“看導演這麼嚴格的樣子,提前收工是不可能了。”
“知足吧你們,不管怎麼說我們穿得這麼厚不用受凍,你再看那些演員,一個個衣衫飄逸的,看著都冷。”
這話倒是不假,不論是誰的助理,一旦導演喊了卡,就立馬上前給自己的演員披上棉服,等導演喊準備的時候,再以最快速度拿下衣服退到鏡頭外。
辰月默默開口,
“但人家拍一場戲的報酬是我們的好幾十倍啊,不說多,給我十萬,我也願意去受凍。”
周圍人笑開,
“想什麼美事呢你。”
其實化妝助理的累不是一直在幹活,而是很熬,就那麼一直等著,一次次補妝,一次次調整,保持每個角色出現在鏡頭裡連根頭髮絲都是帥的。
室內的戲還好,有間房子能避避,若是室外,無論是寒冬還是炎夏,都能讓人苦不堪言。
連水都不能多喝。
哪怕姜恣沒喝咖啡,此時也有了想上廁所的感覺,放眼望去全是樹林,壓根沒有廁所,她只能去遠一點,躲過頭頂的大燈自行解決。
跟辰月說了聲,就自己朝著暗處走。
剛走沒幾步,
“化妝老師,去哪啊?”
三十多歲的男人嬉皮笑臉地將她攔住,只知道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
“你有事嗎?”
姜恣面無表情。
“沒什麼,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姑娘往一旁的角落摸,是不是去上廁所呀,多不安全,我陪你去吧。”
男人眼中的猥瑣讓姜恣噁心,她依舊冷冷回拒,
“不需要。”
“不用客氣,我叫張昊,就當交個朋友嘛。或者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做一段劇組夫妻呀。”
劇組夫妻,顧名思義,就是在一個劇組拍攝期間,男女自由結合,情侶也好,夫妻也罷,等到劇組殺青了,大家一拍兩散,各不耽誤。
這是那些常年呆在劇組的男男女女紓解慾望的主要方式。
姜恣也有所耳聞,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
“沒興趣,麻煩你離我遠一點,這可是大組,你也不想真鬧出什麼事吧。”
說著,手已經摸向包裡的防狼噴霧。
“別這麼警惕嘛,我就是問問,你不願意就算了。不過我在哪,你也管不著吧。”
張昊就那麼裝傻地站著,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不是去廁所嘛,化妝助理長時間不在,可是會被罵的,再等下去,你可是有被訓斥的風險。
張昊笑眯眯地提醒。
能這麼囂張的一般都是導演或者哪個部門老大的親戚,仗著自己有靠山,就為所欲為。
姜恣敢保證,無論她往哪個方向去,只要蹲下,這人就會跟過來。
腹中的尿意愈發明顯,她快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