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恣認真地站在旁邊觀看。
從剛進入劇組她就對演員心生敬意。
此時也是。
她穿著棉服，貼了一身的暖寶寶，手腳都沒熱起來。
而鏡頭裡的談堯身著飄逸瀟灑的精美服裝，好看是好看，但絕對很冷，且為了劇情效果，一旁還有吹風機吹著，那感覺根本不敢想象。
放她身上，估計牙齒都在打架了，可望過去，人沒有一點影響。
就像沒事人似的。
夜幕已經微垂，周圍都是竹林。
風吹動枝葉沙沙的聲音，帶著幾分靜謐感。
扮演妖怪的男演員畫著怪異的妝，頭上的幾根毛飄蕩著，一臉趣味，
“你聽見沒有，快點吻啊！”
旁邊被掃了一道掌風，嘴角溢位血跡的菩霜面色蒼白，聽到此話，眸中微顫。
玄燼瞳孔張縮，情緒在眸中翻湧。
若不是僅剩下一成的法力，這小妖他一揮袖便可。
如今困在這陣法裡，所有的力量都被桎梏，同凡人無二。
才會如此被動。
一息，只需一息之間，他的法力便可恢復。
成神萬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喜歡看人接吻的妖怪。
這心理當真變態。
“唔。”
菩霜失控地發出聲音，身子又被一道掌風襲得破碎。
玄燼怒視著黑風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黑風怪一笑，
“我數到三，若是你還沒吻上她，我就再給她一掌。”
“一，二……”
玄燼傾身過去，一手輕扶菩霜的臉頰，一手擦去她嘴角刺眼的血跡，四目相對，然後吻了下去。
菩霜忍不住閉了眼。
而玄燼就那麼深深地看過去，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眸，此時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壓抑下的情感湧動，最後的放縱，成全自己的慶幸，無法言說的愛意，以及洞察結局的悲傷，在玄燼的眼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姜恣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談堯的眼睛，朦朧之間，她好像真的看到了玄燼。
“卡。”
導演張柏的一句話打破了所有的氛圍，也讓姜恣回過神來。
談堯收放自如地起身，紳士地將喬月扶起，抬腳朝著監控器走過去看回放。
等他看完一遍，張柏才開口，
“這個眼神的層次感很強，也很打動人，但是還缺點什麼。”
談堯沉思了片刻，提出再來一次。
可拍了三四遍，張導都不滿意，他說不出來差什麼，只說感覺不對。”
一遍遍拍，工作人員一遍遍補，直到最後，張導擺手，
“算了，這部分先放放，容我想想。”
拍攝進入了下一場次。
開機的第一場戲就不順利，劇組的人員心情都不高。
“喬月老師給大家買了宵夜，大家快來拿。”
中間休息的時候，場務老劉招呼著。
人群熙熙攘攘地過去，長方形桌面上擺著眾多包裝好的袋子。
每個袋子裡面有一杯熱咖啡，一個漢堡，幾片暖寶寶。
不多，卻都是在冬夜裡最需要的。
姜恣看了眼，以自己不餓為由沒去拿。
倒是辰月替她拿了一份，
“你如果不餓，就把咖啡捧著暖手啊。”
姜恣自認自己還沒大方到接受小三的饋贈。
她嫌惡心。
辰月不管不顧地把東西塞到她手裡。
姜恣推脫不得，趁辰月沒注意的時候又拿著袋子準備放回桌上。
袋子剛觸及桌面，後背突然襲來一股狠狠的推力，姜恣直接鬆手，雙手按住桌面才穩住自己。
啪嗒一聲，袋子落在地上，裡面的咖啡杯傾倒，烏黑的液體一點點從紙袋的邊緣滲到地面上。
“姜恣，你是對喬月老師有什麼意見嗎？不吃就算了，還把喬老師的心意就那麼扔在地上，你想幹嘛？”
背後，音量不小的一聲，傳進姜恣耳中，也傳到了周圍人的耳中。
眾目睽睽之下，身在目光焦點的姜恣轉頭，順著聲源看到了年輕女孩的臉——鄭潔，喬月的助理。
正一臉倨傲嘲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