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
姜恣打了聲招呼。“
扶她的人,是陳清。
陳清掏出了兩個能量棒遞給她:“是不是低血糖了,吃點吧,堯哥常備的。”
姜恣也沒矯情,道了謝接了過來。
味道沒有很甜,但口感很好。
酥酥脆脆的。
吃完一個,她明顯好了很多。
寒冬臘月,朔風在鐵門上嗚咽著打轉,棚內卻是另一重天地。
高強度的射燈將整個空間炙烤得像個巨大的蒸籠,機器運轉的焦糊氣味,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一點點蔓延。
一場拍了好幾遍的打戲正艱難推進。
“卡。”
導演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煩躁,再次喊停,如一把鈍刀割在每個人的神經上。
焦點中心,談堯的汗水不斷地往下流,一次次地衝刷著他臉上那道特效師耗費四個小時做成的猙獰刀疤,邊緣處在汗水的浸泡下脫落,露出原本的面板,格外違和。
特效老師章鯨鬢角微溼,拎著沉甸甸的工具箱衝上去,用特別的海綿吸去談堯臉上的汗,又用特製的黏合劑修補被汗水破壞的“傷疤”。
談堯緊閉著眼,極力配合著章鯨,可微抿的唇線與微顫的手臂,都洩露了他身體已經瀕臨極限。
每一次的燈光聚焦,每一句“action”,都意味著他全力以赴的調動全身的精力。
面對一次又一次高強度的重來,他也有自己的極限。
新年的第一天,整個組都陷入了無聲的焦灼和低氣壓中。
姜恣看著明顯疲憊到極致的談堯,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這是拍攝以來,最難的一場戲。
明明每一場談堯的演技都很好,動作瀟灑果斷,魄力十足,可偏偏因為妝容一次次NG。
有什麼辦法能幫到他呢。
姜恣飛快地拿出手機翻看著,她平常沒事的時候喜歡收藏各種化妝的小偏方,記在自己的便籤上。
太多了,她也得翻看一番。
“卡!”
隨著導演的又一次卡聲,姜恣目光一亮,找到了!
她大學的時候喜歡混跡特效化妝論壇,看到了一個很冷門的化妝技巧。
用強力吸油吸汗的粉餅快速吸乾油光,然後以極近的距離噴灑超強成膜成型的定妝噴霧,待其乾透後,精準掃上特效塑性粉,利用噴霧形成的薄膜與粉末的物理吸附性,將特效妝狠狠“焊”在面板上。
雖然沒試過,但看著章鯨無奈地衝著導演搖頭準備放棄的樣子,一股莫名的衝動猛然衝上心頭,姜恣猛然從角落裡竄出來,繞過人群擠到中央,舉起手機給章鯨看,
“章姐,要不試試這個方法?”
所有紛雜的目光聚焦過來,混雜著懷疑和不耐,以及驚訝。
一個連名字都叫不上的小助理能有什麼好的方法,無非是強出頭,此時,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章鯨因為煩躁語氣很衝,頭都沒抬,
“劇組每一分鐘都是燒錢的,哪有時間去讓你做實驗?哪涼快哪待著去。”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姜恣被這麼毫不留情地劈頭蓋臉一頓罵,臉刷地一下就熱了起來,不用鏡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
但還是強裝淡定:“這是我之前跟一個特效化妝師那學的,雖然不能保證一定行,但是萬一呢?”
章鯨這次抬頭了,看她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蛋,到底是誰把你帶來的。還萬一,如果沒用,你擔得起責嗎?其中的損失,你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