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玩家

第697章 機鋒

孟買。

楊鏡如站在達拉維貧民窟一棟建築門口,被兩個目光凌厲的帕坦人盯著。

帕坦人,也可以翻譯為普什圖人,主要居住在阿富汗東部、南部以及巴基斯坦西部,其中多數位於阿富汗東北部的喀布林和西北赫拉特地區。

英國佬早年間已經掌握以異制異的技巧,在上海可以看見紅頭阿三,在香港有摩羅差,而在印度能看見帕坦人的身影。

早年間,英國佬在阿富汗招募了不少帕坦人在邊境和孟買擔任警察,部分退役後便定居在孟買,並且孟買港作為英屬印度第一大港,成為波斯-印度-東南亞貿易樞紐,帕坦人傳統從事跨國駝隊貿易,將中亞的乾果、地毯經開伯爾山口運至孟買分銷。

因此,在過去的上百年,帕坦人形成了闖孟買的習俗,印度獨立後,依然有不少帕坦人滯留在孟買,其中有一群比較出名的帕坦人是原孟買造船廠的工人。

十幾年前,有一個叫卡里姆·拉拉的帕坦工人組織帕坦裝卸工人暴動,參與暴動的人組成了一個犯罪組織——帕坦幫。

帕坦幫成立初期壟斷了鴉片從波斯經孟買港的卸貨權,並逐漸展開走私貿易,建立了“迪拜→古吉拉特邦海岸→孟買達拉維貧民窟”的走私線路,源源不斷地走私黃金、手錶、絲綢。

印度獨立初期,趁著法律的真空期,帕坦幫接管了英國人遺留的3家殖民時期賭場、卡馬提普拉12家註冊妓院,勢力擴張到賭與黃,在卡馬提普拉這個亞洲最大的紅燈區插下了一面旗幟。

楊鏡如不動如山,默默忍受著炙熱和複雜的異味,有汗臭、屍臭、屎尿臭,還有比臭味更難聞的各種香味。

來印度已有些時日,她闖過了拉肚子的關卡,腸胃適應了印度的食物,可以自豪地喊一句“健康又衛生”,但空氣中瀰漫的味道卻有些折磨人,她還未適應,只能克服。

她的身份已經轉變,成了印度阿薩姆人,名字叫padma,意為蓮花。並給自己編織了一套完美的譜系,父系是雅利安血統,母系是阿洪人(傣族),在阿薩姆邦真實可查,不被針對深挖大可以糊弄過去。

這個掩護身份是按照她的長相特徵最優選,並不是隨意為之,待她過了語言關,就能以高種姓的身份在孟買行走。

她等了將近五分鐘,剛才進去通報的人終於回來。

“拉拉先生請你進去。”

“謝謝。”

楊鏡如面若平湖,跟在通報人身後往建築內走去。

七拐八拐,再上樓,來到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地面鋪著地毯,一個男人盤坐在地毯上。

楊鏡如脫掉鞋子走上地毯,對男人說道:“asr bekheir!”

“asr-e-tan bekheir!”男人正是卡里姆·拉拉,他回了一句,便改用英語說道:“你從迪拜過來?”

“不,我從香港過來。”

“請坐。”卡里姆指了指自己對面地毯上的toshak(一種坐墊)。

楊鏡如走過去坐下,直面卡里姆。

“小姐怎麼稱呼?”

“蓮花。”

“你需要什麼?”

“木頭。”

卡里姆沉默片刻,“用什麼支付?”

“英鎊、美元、黃金、軍火,拉拉先生任選。”

1951年的克什米爾地區已經是一個火藥桶,印度、巴基斯坦以及克什米爾三方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克什米爾內部的意見也不統一,分成諸多勢力,各有各的想法,有人在積極備戰,軍火送到克什米爾邊界線,就有人出面高價收購,按照不同裝備,利潤可達到五倍至十倍不等。

“可以提供軍火?”

“可以。”

“什麼軍火?”

“英國、法國、美國製式裝備,手槍、步槍、機槍、槍榴彈、各口徑迫擊炮,隨時可以提供,重型裝備不敢保證,而且價格很貴。”

卡里姆衝楊鏡如伸出右手,楊鏡如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一起。卡里姆左手輕撫自己的心口,楊鏡如如法炮製。

交易達成,楊鏡如喝了一杯茶便告辭離開。

走出達拉維汙水潺潺的小徑,鑽進停在路邊的一輛莫里斯牛津租車,說一聲“back”,司機啟動車子,駛入富麗堂皇簇擁的街道。

五月份的孟買晚上七點,正是落日的尾聲,天色微亮,馬路邊可以看見穿著整齊的路人,男士白襯衣西褲,女士華麗的紗麗,腳步悠閒。

這邊是城南,傳統富人區,在這邊居住的都是體面人。

車子一路往南行駛,差不多經過二十分鐘,停在泰姬瑪哈酒店的門口,楊鏡如下車,看著車子走遠,她繞了一個圈,來到酒店右邊不遠處的一棟別墅旁。

在院門口檢查一遍下的焊,沒發現問題,她繞到別墅後面,從後門進入院子。

進入屋內,開啟弔扇,取下身上的武器放在特定的位置,脫掉外套,隨手扔在地上,掃一眼,記清楚位置和形態,走進廚房,開啟冰箱,取出一個玻璃壺,將壺嘴對到嘴裡,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哈,孟買的鬼天氣太熱了,還是喜馬拉雅山的雪水好喝,該死的自來水,燒開了還是一股怪味。”

將玻璃壺放回冰箱,又取出甜瓜,切了一塊,邊吃邊走向天台。

來到天台,取出發報機,戴上耳機。

她在這裡只收不發,僅調諧接收電磁波,不產生輻射,理論上無外部可探測的痕跡。

啪嗒,打火機點燃一支“gold flake”香菸,深深吸了一口,楊鏡如享受著夜空下的寧靜。

在印度的生活比她來之前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一個人住一棟富人區中的富人區的別墅,鄰居都是巴格達猶太人,空氣中的氣味要比其他地方香甜。

她還是沒習慣咖哩味,需要再給自己一點時間。

騷狐狸的小洋鬼子挺有辦法,在孟買黑白兩道都有關係,房子是沙遜家族提供的,黑路子又能聯絡上這裡的帕坦幫,看來自己在孟買不會太無聊。

“心上的人兒,有笑的臉龐。她曾在深秋,給我春光……該去哪裡找人去接觸這個納吉絲?”

蘇麗珍摘下掛在牆上的通話器扔給冼耀文,手指插入秀髮,嘴唇輕呡。

冼耀文拿起通話器放在耳邊,“什麼事?”

“格利菲斯打來電話,讓你去士丹利街大排檔找他。”

“現在?”

“嗯。”

“知道了。”

冼耀文將通話器掛回原位,雙手扶住蘇麗珍的腋下,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我要出去一趟。”

“嗯。”

二十分鐘過去,冼耀文騎著三輪摩托車,帶著謝停雲駛向士丹利街。

迎著風,他的嘴裡唸叨著泰國的說唱歌曲《老子國家有什麼》,“這個國家,黑豹死在沙灘上。這個國家,宣揚道德但犯罪率高於埃菲爾。這個國家,法律不能反對佛法或聖經。這個國家,善良的人永遠不會被視為偶像。”

沒有伴奏的說唱,落在謝停雲的耳朵裡彷彿抽羊癲瘋。

冼耀文卻是陶醉其中,2008年,他為泰國人民奮鬥過。

“這個國家,要求你保持平靜或待在監獄裡。這個國家,腐敗對富人來說永遠安全。這就是我的國家,這就是我的國家。”

一首歌還未哼完,車斗已經甩進士丹利街。

停好車,一掃大排檔,很容易從饕客當中識別出兩個對坐的英國佬。

走過去,手搭上格利菲斯的肩,“嗨。”

格利菲斯一扭頭,笑道:“你嚇到我了。”

“希望是真的。”冼耀文笑著走到邊上的位子,拉出凳子坐下,衝格利菲斯對面的人打了個招呼,“嗨,我是亞當。”

“傑克·瓊斯。”

一陣寒暄,冼耀文又對格利菲斯說道:“這麼晚叫我出來有什麼事?”

“不是我想找你。”格利菲斯聳聳肩,指了指傑克·瓊斯,“你和傑克談。”

冼耀文看向傑克·瓊斯,“瓊斯先生,有什麼能夠幫到你?”

“正式介紹一下,mi5特別任務小隊隊長。”

聞言,冼耀文暗道一聲“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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