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間,他基本在金季商行的辦公室度過。
把3.5萬元入金季商行的賬,2萬用來購買謝麗爾的座駕,5000用於商行平日開支,1萬是謝麗爾1950年第一季度的置裝費和裝逼費,在形象良好的商行門面擔當到位之前,謝麗爾要先兼著充當門面的工作。
拿著幾本從隔壁香港酒店借來的時尚雜誌,冼耀文從雜誌上給謝麗爾圈定了兩套衣服,都是限量款,香港肯定買不到,一套需要去米蘭買,一套要去巴黎買。
他讓謝麗爾儘快打通空姐的天地線,早點把衣服買回來。
說完衣服,他又給謝麗爾普及和報社、記者打交道的技巧,雖說他自己沒接觸過這時候的新聞媒體,但透過傳承的視角由未來推斷當下,短短几十年,記者的操守應該不大可能兩級反轉,大概酒色財氣全佔的機率依然會比寫文章精彩的機率高。
直接把人約到夜總會見面不容易,文化人嘛,可以沒有文化,也可以不是人,但不能不裝,眾目睽睽之下,某某大記者叫著,花酒喝著,成何體統。
約到酒家,珍饈美饌吃著,小曲兒聽著,好話兒捧著,臨了,再以潤筆費的名義奉上嫖資,事兒基本就成了。
技巧臨陣磨槍,潤筆費開道,加上膚色加成,冼耀文相信謝麗爾可以搞定簽約儀式的事情。
就是不相信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他的金季商行二班的身份私底下用一用還行,公開場合得避諱著點,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四點鐘左右,謝麗爾就被他打發去跑報社。
他自己趁著還有點時間,跑去裁縫鋪取了之前定做的新西服套裝,又在香港酒店開了間房,洗漱打扮一新,坐車前往石澳鄉村俱樂部。
二十多年前,英國佬在香港有幾片不容非英籍“傑出人士”踏足的自留地,香港俱樂部、半山、賽馬會、石澳鄉村俱樂部;時過境遷,這些地方的特權和殖民意味變淡,商業的氛圍變濃,資產實力足夠,再給由老人組成的委員會伏低做個小,也就能混進去了。
說白了,這些地方成了篩選社交物件的門檻,在其間,可以放心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結交的物件都是資產實力和人脈相當者,恰逢破產前夕虛有其表者的機率不高。
冼耀文拿著邀請函透過一道檢查口,又透過一道引導口,來到閃著彩燈的露天宴會所在地,由於來得比較早,客人還不是太多,他一眼看到同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米歇爾·摩根,也看到單獨坐在一隅的格蕾絲·維克多·沙遜。
摩根家族是滙豐大股東的猜測基本沒跑,就是不清楚此摩根具體是哪個摩根。摩根是大姓,最知名的那個摩根家族之外,冼耀文就知道不下五個傳承上百年,實力不俗且會延續到幾十年後的摩根家族。
米歇爾身為公眾經理出現在宴會上一點都不奇怪,倒是格蕾絲出現在這裡有點奇怪,雖說沙遜家族是滙豐的創始人之一,但常跑滙豐的冼耀文沒聽說格蕾絲有在滙豐任職。
要知道邀請函上所寫的宴會主題是“滙豐客戶舞會”,能收到邀請函的一定是滙豐的大客戶,冼耀文原以為會遇到一幫洋鬼子和一幫上海佬,能看到格蕾絲是他沒想到的。
晃了一會神,冼耀文從侍應的托盤裡拿了一杯香檳,朝目光對過來的米歇爾舉杯示意,然後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後面的節奏會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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