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信封,倒出裡面的東西,兩張迭在一起的信紙,還有一個小一號的信封,先拆開小信封,裡面裝著金季商行一系列的紙質檔案,確認無誤,冼耀文才拿起信紙閱讀。
信是赫本寫的,交代了她的近況,說她參演的《韃靼醬》音樂劇已經開始演出,而且大受歡迎,另一個音樂劇《開胃醬》劇組向她發出邀請參演一個有獨舞戲份的重要角色,她的收入開始提升,僅憑參演音樂劇就可以負擔她和母親的生活所需,她打算把其他兼職都辭掉,用心鑽研表演。
另外,赫本還交代了房子的裝修情況,進度、花費都有羅列,冼耀文沒有細看,只是一目十行地掃過,到了信尾,又看到赫本字裡行間的思念之情。
會心一笑,把信收起來,跟著正好來叫吃飯的王霞敏上了天台。
家裡所有人都在,圍坐在桌前,小聲聊著,無一人動筷。冼耀文來到桌前坐下,夾了一筷子菜,說了聲“動筷”,一眾人才拿起筷子伸向自己喜歡的菜。
桌上以之前當大頭兵的糙老爺們為主,不能指望他們的吃相有多好,筷影紛飛是沒有,但筷子猶如機械夾子機,一筷子就能夾走一大坨菜,菜盤頃刻間出現一個大洞。
待所有人都幹掉了一雞公碗飯,第二碗吃得快的也要見底時,冼耀文對王霞敏說道:“往後每天吃一頓豬頭肉,買新鮮的回來做,少控油,肥一點,直到大家看到就想吐為止。”
“大哥,豬頭肉這麼好吃,怎麼可能吃吐。”冼耀武嘴裡嚼著飯菜,含糊不清地說道。
“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的。”冼耀文並未解釋他要給大家補充油水的想法,話頭一起就落,他又看向鄭月英說道:“打聽清楚了?”
“打聽清楚了,靠海的那片荒地是陳日新的。”鄭月英放下筷子,說道:“我還打聽到陳日新正要賣那塊地。”
“從誰那裡打聽到的?”
“麒麟圍的村民,我找了好幾個人問,說辭都差不多。”
冼耀文略作思考,“知道為什麼要賣嗎?”
“聽村民說陳家在青山那邊剛盤下一個農場,還在屯門又投資了兩個酒家,可能是缺錢了。”鄭月英猜測道。
“喔,既然陳日新想賣,那就比較好談了。”冼耀文頷了頷首,目光直視鄭月英的雙眼,“也不知道陳日新這個人比較老派還是新派,保守一點,明天你幫我送份拜帖過去,然後就在荒地那裡守著,最好沒有程咬金殺出來,如果有,我不希望一無所知。”
“好的。”鄭月英愉悅地答應道。
鄭月英是個很實際的人,她不想過苦日子,不想當女工賺取微薄的收入,她只想做點能掙大錢的大事,她已經感覺到冼耀文在驗她的成色,她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入對方的法眼。
吃過飯,冼耀文把犰狳小隊的人帶去了邊上的工地,指著兩個已經被澆築好的地基,“房子是我找人蓋的,等蓋好後,你們一人可以分一套,豬鼻孔、老陳醋,你們兩個拖家帶口的兩居室,其他人一居室,為了公平,伱們兩個人每人每個月拿出20元錢補貼給燒餅和小面,你們有意見嗎?”
顧葆章和董向乾帶著喜悅紛紛搖頭。
冼耀文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擲地有聲地說道:“吃住是基本保障,我們講平均主義,其他的就不是了,職位有高低,貢獻有大小,多勞多得才是最大的公平。
你們每個人都清楚,上次去倫敦其實是去執行任務,運氣還不錯,開門紅,有了一點小收穫。因為是第一次任務,小隊的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一份分紅,副警犬會告訴你們具體的分配細節。
以後再執行任務,收穫就不是人人都有份了,只有直接參與行動的人才有資格分享收穫。刀口飯是拿命拼回來的,理應拼過命的才能吃到。
我說的,你們明不明白?”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道。
“好,刀口飯是用自己的命掙的,你們每個人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以後我沒有時間監督你們訓練,是用心訓練還是混日子都憑你們自覺,如果覺得自己的命比較賤,你們完全可以不訓練,等出任務的時候,可能很乾脆地被敵人一槍打死,也可能受盡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