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見這才驚覺自己面前的提拉米蘇只被勺子挖走了一小角,奶油都快化了。
她連忙搖頭,掩飾性地舀了一大勺塞進嘴裡,甜膩的味道卻讓她更加反胃。
“沒有,很好吃,就是……有點飽了。”
傅聞星放下刀叉,站起身,“我去上個廁所。”
溫月見看著他的身形消失在拐角,沉默地收回眼。
她沒了胃口,也站了起來,“我去透個氣。”
唐雅君擔憂地問傅嘉盛:“他們是不是吵架了?狀態好像不太對。”
他搖頭,“我也不清楚。”
溫月見去了洗手間,傅聞星剛好從裡面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沉寂了幾秒。
半晌,她才出聲打破僵硬的氣氛,試探性問:“你……會滑雪嗎?”
他淡然地擰開水龍頭,“不會。但是我的確計劃以後冬天去滑雪。瑞士或者北海道,聽說不錯。”
瑞士……
前世那場致命的血崩,新聞裡報道的地點,就是瑞士的阿爾卑斯山區。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額角,臉色在走廊昏黃的燈光下褪得幾乎透明。
她張了張嘴,想問可以不去嗎。
可這會引起他的疑慮,溫月見最終只是用力地咬住了下唇,把那句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
傅聞星擦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紙巾被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指節微微發白。
見她臉色發白,他緊擰起眉心,“你不舒服?”
傅聞星抽了張紙,在她沁出冷汗的額角擦了擦,“是昨晚做噩夢了?”
溫月見抬眼,對上他眼裡毫不掩飾的擔憂。
她順勢微微低下頭,避開他過於直接的目光,“是,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
傅聞星收回手,語氣比剛才更沉緩了些,帶著一種安撫的意味:“夢都是假的,醒了就沒事了。”
他看著她依舊低垂的頭和蒼白的臉,聲音溫下來:“回去好好睡一覺,別想太多。”
溫月見輕輕應了一聲,聲音細若蚊吶,“好。”
“能走嗎?”
傅聞星又問,目光落在她虛浮的腳步上。
“能。”溫月見深吸一口氣,努力站直身體。
他沒有再多問,走在她身側稍前一點的位置,陪著她慢慢往回走。
回到餐桌,傅聞星對傅兩人解釋:“寧寧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我送她先回去休息。”
唐雅君立刻放下餐具,“啊,要緊嗎?要不要……”
傅嘉盛:“是啊,不舒服別硬撐。”
溫月見揚起一個沒有破綻的笑,“沒事的雅君姐,就是有點困,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她順著傅聞星給的臺階往下走。
傅聞星沒有多言,拿起溫月見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自然地幫她披上,然後對兩人頷首,“你們慢用,我們先走一步。”
坐進車裡,溫月見緊繃的神經才徹底鬆懈下來,巨大的疲憊感席捲而來。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長睫還在微微顫動。
傅聞星坐在駕駛座上,側頭看了她一眼。
“睡吧,到家叫你。”他嗓音輕柔,“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