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門,溫月見一俯身就看見坐在另一側的傅聞星。
她動作僵住,“你怎麼也在這兒?”
他懶散地撩起眼,“見到是我,你不滿意?”
礙於汪秀荷還在,溫月見沒說出那句不滿意,牽動嘴角揚起一個得體又沒有溫度的笑,“很滿意。”
她坐上車,關車門的力道比平時還重了些。
汪秀荷笑著解釋:“是聞星這小子聽說要帶你去定做宴會的禮服,他就說也要來把把關。”
溫月見側目覷他,笑眯眯地問:“那聞星哥哥的眼光怎麼樣呢?”
傅聞星毫不吝嗇誇讚自己:“很好。”
她想反駁,可回憶了一下他的穿衣風格,又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至少在服裝審美上,是還不錯。
汪秀荷摸著絲巾尾擺,“正好,也給聞星定一身,你也很久沒有出席過宴會了。成天不見蹤影,現在月見來了,你的玩心倒是收了不少。”
傅聞星沒應聲,算是預設。
汪秀荷很滿意他的反應,對司機王叔說:“好好好,孩子總算長大了。”
車在一幢灰色的歐式風建築前停下,溫月見下了車。
石磚牆外,長滿了爬山虎,濃郁的花草香撲面而來。
光是看建築風格,溫月見就能大致猜到,主人是個頗有藝術風格的人物。
她攙扶著汪秀荷從車上下來。
後者整理了一下衣襬,才上前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踩在老舊木板上而發出的嘎吱聲,片刻後,木門開啟。
一個留著灰綠色微卷長髮的碧眼男子露出了臉。
對方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汪女士,今日怎麼有空來?”
汪秀荷笑了笑,“李雷先生,我是帶我的孫子和孫女來找你定製禮服的。”
李雷的視線落在她身側的兩人身上,無神的眼睛久違地亮起光。
“不愧是你的後代,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的確都很不錯。”他將門敞開了些,“快進來吧。”
溫月見進了門,被牆上掛著的照片吸引了視線。
汪秀荷向她介紹:“這些模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李雷先生設計的。”
李雷是男人的中文名,他來華夏已經十餘年。
溫月見一幅幅瀏覽,讚歎道:“每一幅作品都令人震撼。”
傅聞星興致不高,一進門就在沙發上坐下了。
李雷在書桌前坐下,溫和地問:“兩位對禮服有什麼要求嗎?”
溫月見對時尚界並不瞭解,要是將作品拿到她眼前,她也只會誇上一句好看,風格和細節她描述不上來。
“我……”
她糾結地抿唇,餘光落在低眉看雜誌的傅聞星身上時,驀地想起燈會那天晚上。
他握住她手腕提醒她答案時,眉眼浸在暖色的燈光裡,和燈謎的謎底一樣,似星辰奪目。
溫月見心底忽然就有了答案。
“和黑夜相關吧。”
傅聞星眼皮動了一下,抬眸看來。
“我隨便。”
李雷卻問:“汪女士,您的兩位孩子,叫什麼名字?”
汪秀荷:“月見和聞星。”
李雷眼睛一亮,“般配!我有設計靈感了!”
他站起身,攬過溫月見肩膀往樓上走,“月見小姐,跟我去量一下尺寸。”
傅聞星合上雜誌站起來,汪秀荷睨他一眼,“你做什麼?”
“我上去看看,畢竟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適。”
汪秀荷皺眉,“胡說什麼呢,李雷先生可不是這樣的人,他的愛人只有藝術設計。”
傅聞星還是跟著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