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濃烈,溫月見捏了捏眉心。
她沒有多猶豫,無奈嘆息,轉而將選單推到傅聞星眼前,“好了聞星,先點菜吧。”
“葉同學,”她看向葉書宇,語氣溫和但帶著明確的距離感,“聞星他性格只是有點急,但人並不壞。”
溫月見下意識地用了“有點”這樣輕描淡寫的詞,彷彿在替傅聞星開脫。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他只是……比較護短。”
這句解釋顯得有些蒼白,連她自己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
溫月見看向耷拉著眼皮翻選單的傅聞星,語氣裡帶上了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安撫:“隨便點,這頓我請客。”
他撩起眼,“知道這家餐廳多貴嗎?”
她挺了挺脊背,說得豪氣:“我不差錢。”
傅聞星似笑非笑地彎起眼尾,“那就謝謝寧寧的招待了。”
寧寧。
這是葉書宇從未聽過的稱呼,和其他與溫月見熟悉的人喊的“月見”不同,很親暱。
她對他們兩人的態度顯而易見。
溫月見更偏向傅聞星。
這個發現讓葉書宇覺得不爽,湧起嫉妒的情緒。
他從小到大沒羨慕過誰,只要是想要的東西,一張嘴就能得到。
溫月見不一樣,她不是誰的所有物,可她的天平是傾斜的。
他這位後來者無法居上。
傅聞星將選單輕輕一推,滑到葉書宇面前。
他依舊冷冷地看著葉書宇,但身體向後靠回了椅背,雖然姿態依舊充滿防禦性和攻擊性,卻終究沒再開口。
葉書宇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溫月見那看似不偏不倚的打圓場,對傅聞星明顯輕描淡寫的解釋,以及對自己稱呼的生疏,都像細密的針,刺在他心頭。
他臉上溫和的笑意幾乎掛不住,眼神暗了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飾那一閃而過的陰鬱。
“護短?”葉書宇放下茶杯,聲音恢復了慣常的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目光重新落回溫月見臉上,“月見,我只是覺得,真正的朋友應該讓你感到輕鬆自在,而不是處處被約束,連和誰吃飯、說什麼話都要看人臉色。”
他這話看似對溫月見說,字字句句卻都指向傅聞星,甚至帶著點為她好的暗示。
傅聞星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他剛要反唇相譏,溫月見卻搶先一步開口了。
她不想讓戰火重燃,更不想聽葉書宇繼續這樣暗戳戳地貶低傅聞星。
“葉同學,謝謝你的關心。”溫月見的聲音清晰起來,帶著一種禮貌的疏離,“我和聞星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我們有自己的相處方式。”
“他有時候是有些犟,”她坦然承認了這一點,但隨即話鋒一轉,認真說,“但他從來沒有真正強迫我做過任何我不願意的事情。今天能一起吃飯,也是他最終同意的。”
當然,除了最開始認識的時候。
溫月見只敢在心裡腹誹。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葉書宇試圖挑撥的火焰上。
葉書宇臉上的笑容徹底淡去,只剩下客套的平靜。
他看著溫月見,又瞥了一眼因為她這番話而眉宇間戾氣消散、甚至隱隱透出一絲得意的傅聞星,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