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見安靜了數秒,才低聲說:“抱歉。”
她之前說他現在沒有朋友的時候,他應該想到了以前樂隊的朋友吧。
“不用覺得抱歉,你說的的確是事實,”傅聞星耷下眼,“我現在沒有朋友。”
想要巴結傅聞星的人其實很多,溫月見上次在燒烤派對上就看出來了。
他們看中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背後的傅家。
傅聞星的名聲並不好,乖戾陰沉。從昔日人人稱讚的天才,到如今不學無術的紈絝。
沒人想真心和他交朋友。
察覺到溫月見的眼神,傅聞星側目,隨即散漫勾唇,“你在同情我?”
她立即收回視線,“沒有。”
雖然她剛剛在心裡的確這麼想過一下,可她知道傅聞星不需要同情。
傅聞星沒再繼續追問,“走吧。”
身後的轎廂停下,從上面下來兩人。
“辭安,我檢查過身體了,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不用特地跑來這裡為我祈福的。”
“我最近總是夢見你生病,心裡放心不下。聽說隱雲寺很靈,正好帶你散散心。”
聽見聲音,溫月見腳步停滯了一下。
是謝辭安和林雪。
霧還未散去,兩人只隱約看見前面有人,卻看不清身形。
謝辭安快步追上去:“你好,請問隱雲寺怎麼走?我們是第一次來,手機在山頂沒訊號……”
在看清面前的人時,他的聲音立即收住。
“傅、傅聞星?”
謝辭安下意識看向他身側沒有回頭的女生。
她的背影,他再熟悉不過,是溫月見。
他們怎麼會又在一起?
林雪訝然:“又是你們啊,好久不見,你們也是去隱雲寺的嗎?”
溫月見攥上傅聞星的衣袖,壓低聲音:“我們可以走嗎?”
傅聞星垂眸看了眼她素白的五指,只是稍稍一用力,骨節就微微泛白,是她緊張的表現。
他不置可否,“前面五十米處有地圖和指示牌。”
“謝了。”
謝辭安說了聲謝,就牽著林雪加快速度超過他們。
直到距離拉開一截,溫月見才鬆了眉心。
她的手還沒鬆開,傅聞星站著沒動,“你們有過節?”
“沒有。”
她說的是實話,這輩子他們的確沒有過節。
“說謊。”頭頂傳來聲輕嘲,“連思考時間都沒有就下意識否認了。”
傅聞星低著眼,目光在她仍舊攥著他衣袖的手上停留了一秒。
“那些說你聽話懂事的老師家長們,知道你這麼會說謊麼?”
溫月見赧然地垂首。
有很多次麼?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上輩子她的確是個乖巧聽話的個性,要麼只說實話,要麼就保持沉默。
可一味地聽話,只會被當成老實人利用隱瞞。
謝辭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們走遠了。”
溫月見回過神,才意識到還抓著他,觸電似的鬆開,側身挪開了一步。
“對、對不起。”
傅聞星漫不經心地支起眼皮,瞧見她因為窘迫而微粉的耳根,“除了謝謝,我發現你還挺愛道歉的。”
溫月見抿唇,長睫沾了霧,凝成水珠掉落。
“既然算是半個傅家人,就不用再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