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星不緊不慢地夾了一塊肉,“張媽,今天的雞肉做得不錯。”
溫月見剛剛的表情並不太好,又氣勢洶洶地出去,張媽擔憂地望著外面。
“小少爺,您不出去看看嗎?”
他不為所動,“那是她的家事。”
張媽還想說些什麼,顧及自己的身份,還是選擇了默不作聲。
傅聞星眼皮沒抬一下,“不用擔心,她會處理好。”
隔著大門,溫月見看向站在車旁的溫峰。
他還是維持著和藹大伯的形象,笑眯眯開口:“月見啊,我去家裡找你沒見到人,去學校也都說你根本沒住校,打你的電話也沒接。要不是我打電話問你的班主任,我都不知道你住進了傅家。”
“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溫峰似乎是真的在關心她,“在傅家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委屈?”
隨即他又自顧自繼續說:“傅老太太仁慈心善,怎麼可能會苛待你。”
溫月見安靜地看著他演戲,要不是見識過他的真面目,她恐怕真的會相信他是真情實感。
“我過得很好,不勞您費心。”
溫峰欲言又止,看了眼周圍,確定沒有別人在後,才壓低聲音:“月見啊,既然你在傅家,想必和傅老太太和大公子相處得不錯吧?”
溫月見沒應聲,等著他的後文。
“聽說現在是傅嘉盛的父母在接管傅氏,大伯現在遇到了一點困難,你能不能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幫我去問問是否可以合作?”
他說完,期盼的眼神投向她。
溫月見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收緊。
她強忍著沒有當場拆穿他真面目再一巴掌甩過去的衝動。
“什麼叫一家人?”溫月見反問,“是在我父母去世後沒多久就想侵佔遺產的‘家人’嗎?”
溫峰沒想到她一改往日順從聽話的模樣,氣勢凌人地直嗆他,一時噎住。
“什麼侵佔?”他面紅耳赤地爭辯,“都是一家人,我都說是保管了!更何況你寧願將錢放在外人那裡,也不肯相信我,才是真的寒了大伯的心!”
見溫峰倒打一耙,溫月見也不想再裝下去,“儘管他們不姓溫,可傅家人比大伯你表現得更真心。”
她氣得冷笑:“如果你真的體諒我這個孤女,就應該知道寄人籬下是沒有話語權的。”
溫峰囁嚅了半晌,卸下了和藹的偽裝,“溫月見,你敢反抗大伯,傳出去就是不孝!你甚至為了攀上傅家,還拒絕了住進我家得邀請,原來是打著這個算盤啊!”
“我的孝道只對於父母和真心待我的人,虛情假意的不算。”
她聲音沉冷:“如果你不想被外界知道覬覦孤女遺產,就別再來找我。”
溫峰不甘示弱:“你現在還沒成年,我要是想爭取撫養權,可比傅家容易。”
溫月見額角突突直跳,她之前在他面前裝乖順,就是擔心撫養權一事。
“那你便去上訴法庭。”
傅聞星踏過石板路,呼嘯的風雪漸漸停歇。
溫月見錯愕轉身,看見他拎著一條圍巾朝她走來,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撫養權除了親屬優先原則,還有被撫養人的個人意願,以及收養家庭的經濟條件,”他將圍巾隨意往她懷裡塞,目光仍停在溫峰身上,“以上你有哪些優勢,你有傅家有權有勢麼,還是說能讓溫月見主動選擇你?”
溫月見輕哈了一口氣,垂眸將圍巾繫好,暖意順著圍巾傳遞。
室內開了空調,她出來的匆忙,只穿了件毛衣,剛剛又被溫峰無恥的話氣得發抖。
現在她很暖和,從心向四肢百骸蔓延的暖和。
溫峰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傅聞星?”
他囂張的態度收斂了些,但還是掩飾不住嘲諷的意味,“你說有什麼用?傅家是傅老太太說了算,輪不到你一個毛頭小子來教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