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就擦著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飛了過去,就像死神的鐮刀拂過頭頂。
沈陸離緊緊抱著時笙的腰,頭往前湊了湊,高聲喊著:“我沒事。”
時笙咬牙切齒地吼了一嗓子:“你給我閉嘴!”
真當她是普通女學生呢?
疾馳的風中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即使被氣流沖淡了不少,那股鐵鏽般的味道依然絲絲縷縷鑽入時笙的鼻腔。
她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這卻是是活了18年以來,第一次被一個陌生人保護著。
如果沈陸離不願意,他大可以首要護住自己,而不是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砰砰——”
身後的槍聲不斷,子彈擦著兩人呼嘯而過。
這次沒有打中他們,卻打在了輪胎上。
隨即整個車子不由控制地往旁邊倒去。
時笙暗罵一聲,這種改裝過的重型機車自重超過三百公斤,在高速行駛中側翻的衝擊力足以壓斷成年人的腿骨。
她右手猛地拽住沈陸離的左臂,左手撐住車把借力,兩人藉著慣性向前翻滾。
沈陸離的反應比她預想的更快,不僅沒有被傷勢影響,還在落地時用背部承受了大部分衝擊,同時將時笙牢牢護在懷中。
兩人在泥地上滾出五六米才停下,揚起的塵土中混雜著刺鼻的橡膠焦糊味。
時笙迅速撐起身子,一把拽著沈陸離就往前跑。
兩人沒有一秒鐘的停頓,跑得飛快。
終於,廢棄工廠出現在兩人眼前。
沈陸離表情微微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旁邊的女人一眼。
看來這個身上藏著的秘密,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刀疤臉所在的越野車沒辦法拐下來,只能棄車用雙腿追。
“瑪德,這兩人怎麼這麼能跑!”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個時候,國外僅剩的幾個狗子們也順著動靜找到了這裡。
另一邊,時笙和沈陸離已經衝進了廢棄工廠。
這座佔地廣闊的工業廢墟內雜草叢生,斑駁的水泥牆上爬滿藤蔓,破碎的玻璃窗像張開的獠牙。
兩人都不是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幾眼的功夫迅速確定了一個易守難攻的位置。
一棟半坍塌的廠房。
那裡二樓視野開闊,唯一的樓梯已經斷裂,只留下鏽跡斑斑的鋼架可供攀爬。
時笙利落地翻上鋼架,沈陸離緊隨其後,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在生鏽的金屬上拖出暗紅的軌跡。
躲進角落的掩體後,時笙這才長長喘了幾口氣。
她盯著沈陸離不斷滲血的右臂,布料已經被浸透成深色。
她眉頭一蹙,“傷勢怎麼樣?”
沈陸離撕開袖口,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
子彈擦過造成的撕裂傷猙獰可怖,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