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喘了幾口氣。
時笙連忙上前扶住她,觸手的瞬間,眉心微微一皺。
這雙手瘦得幾乎只剩骨頭,面板薄得能看見下面青紫色的血管。
沈陸離適時地遞上一杯溫水,動作嫻熟地調整病床角度,又細心地在她腰後墊了個軟枕。
時笙注意到他做這些時眼神格外柔和,與平日裡不可一世的模樣判若兩人,連緊繃的下頜線都變得柔和起來。
他說著突然握住時笙的手,掌心乾燥溫暖,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她覺得被冒犯,又在沈老夫人面前演足了戲。
時笙下意識想掙扎,結果下一秒就感覺到他拇指在自己手背上輕輕摩挲。
好像是在安撫小貓一般。
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念頭,也讓她忘記了掙扎。
沈陸離牽著時笙來到病床前,語氣溫和:“媽,我和笙笙昨天已經領過證了。”
沈老夫人一聽這話,眼中的笑意更盛:“好好好。”
她一把拉過時笙的手:“笙笙,你小時候我還見過,你還記得嗎?”
時笙感受著手心的溫度。
沈老夫人的手因為太瘦,拉自己的時候並不是很舒服,但手心裡傳來的融融暖意,卻讓她覺得很窩心。
她點了點頭:“我記得。”
沈老夫人看著眼前的一對小夫妻:“陸離是個好孩子,以後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來教訓他。”
接下來的時候,時笙和沈陸離都待在病房陪著沈老夫人。
時笙性子並不熱烈,說話也不多,即使她儘量和緩,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漠。
但沈老夫人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一直拉著時笙說著閒話。
沈陸離靜靜坐在一邊,一邊聽二人說話,一邊削著水果,時不時插上兩句。
一個小時後,沈陸離看著養母臉上難掩的疲憊,上前俯身為她掖好被角,又調整了輸液速度,動作輕柔:“媽,您先休息,我和笙笙就先回去了。”
沈老夫人笑著點頭,直到兩人離開後,她眼中的笑意都沒有消失。
她活了這麼大歲數,如何能看不出來這場婚姻開始的十分兒戲。
但,陸離的性子她也算是瞭解。
如果不是他真的覺得時笙特殊,對時笙有不一樣的想法,又怎麼可能因為自己的幾句話就輕易去領結婚證。
“今天謝謝你,剛才是我冒犯了。”走出醫院大門時,沈陸離開口道。
時笙:“沒事,既然是合作,該我做的我不會逃避。”
沈陸離點點頭,提議道:“我送你回去?”
時笙看了一眼時間,乾脆利落地拒絕,“不用了,我一會還有事。”
兩人本來就是交易,沒必要牽扯太多。
然而,她怎麼都沒想到,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巧。
晚上,兩人竟然在酒吧門口相遇。
沈陸離看著時笙身旁的男子,喉嚨溢位一聲低沉的笑。
他倒是沒想到,他的小妻子在新婚之夜就帶著別的男人來酒吧買醉。
時笙當然也看到了沈陸離,以及那件領口大開,露出若隱若現鎖骨的黑色襯衫……
當然,沈陸離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跟著上次在飛機上見過的顧年,以及一個穿著黑色包臀長裙,燙著大波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