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自己上次答應了時明謙,要是之前成功銷燬了時明謙手中的證據,毀約也就罷了。
偏偏那些要命的把柄還在對方手裡,與其撕破臉,不如以嫁妝的名義讓時明謙主動交出來。
另一方面,他安插在醫院的眼線傳來確切訊息,老太太的身體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他必須趕在老太太去世前,以紹文結婚為由,將她手中的股份弄到手。
到時候就算老太太撒手人寰,那個野種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沈總放心,”時明謙聽出了沈清輝的話外之音,立刻會意並痛快應下,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妍妍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手裡的東西自然都是她的。”
兩人對視一眼,意見達成了一致。
走出沈家大門時,時明謙長舒一口氣,連陰沉的天空都顯得明亮了幾分。
他理了理西裝領口,對等候多時的司機吩咐道:“聯絡小姐,說我有事要交代。”
而這條訊息,也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沈陸離耳中。
他剛從醫院出來,就接到了手下的彙報。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他腦子裡卻是養母奄奄一息的面容。
“既然沈清輝急著找死,”沈陸離指節捏得發白,眼底翻湧著陰鷙,“那就成全他。”
他冷聲吩咐手下暫停行動,等兩家婚禮將他們的利益徹底捆綁後,再一網打盡。
結束通話電話,沈陸離徑直驅車前往婚房。
平日裡他鮮少踏足這裡,只有每週一和週二養母派來的老傭人李姨來做營養餐時才會回來,時笙也是如此。
今天是週二,這意味著今晚是他們在這棟別墅共處的最後一晚,下次相見又要等上整整一週。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沈陸離掃了一眼手機螢幕,然後接都沒接就直接結束通話,腳下油門又重了幾分。
現在,誰都不能阻止他回家!
被結束通話電話的顧年盯著手機愣了兩秒,等瞥見日曆上的“星期二”時,忍不住罵了句重色輕友。
不,這都不是重色輕友了,沈陸離這是中了邪,沒有一把糯米這事都解決不了。
與此同時,時笙剛從華大出來。
等直到快回到小院才猛然想起今天是週二,不由地嘆了口氣。
她調轉車頭時,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錢難賺屎難吃”這句話的精髓。
到了別墅後,聽著裡面隱約傳出的交談聲愣了一下。
沈陸離未免也太閒了,怎麼感覺天天都在家待著。
她隨手將包丟給傭人,循聲走向廚房。
空氣中飄來的蛋糕香氣讓她下意識皺眉,她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就在她準備扭頭先回房時,卻看見沈陸離端著個歪歪扭扭的小蛋糕走出來,臉上還沾著麵粉。
“哎呦,您做成這樣怎麼給太太吃?”李姨的聲音從廚房飄出來,“好好的甜點硬是做成了鹹的,以後還是別進廚房了。”
沈陸離像是才發現時笙,眼睛裡閃過一絲窘迫,卻又帶著幾分期待,並悄悄使了一個求救的眼神:“我覺得鹹的也不錯,你要不要嘗一口?”
這位從小照顧他的李姨絲毫不給面子,依舊絮絮叨叨地數落著,語氣裡卻滿是親暱,“我看您應該好好學學廚藝了,總不好以後讓太太伺候您吧……”
不知是被沈陸離難得一見的狼狽打動,還是被這個獵奇的鹹蛋糕勾起了好奇心,時笙遲疑片刻,竟鬼使神差地在餐桌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