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梟”這個名字,時笙的眉心瞬間擰緊,“他有病?”
算算時間,她和梟認識也有十來年了。
他們二人一開始並沒有私怨,甚至根本互不相識,一切的起點,都源於一個任務。
當初自己組織才發展起來,接的第一筆單子就是梟死對頭下的。
當初她為了組織能打出知名度,為這個單子費了不少心力。
最終,那場交鋒以她的組織完勝告終,不僅成功完成了委託,更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重創了梟的組織。
這一戰,徹底奠定了組織發展的基石。
當然,也有不好的方面。
梟的死對頭從那個下單的人,變成了自己。
最瘋狂的那段時期,梟調動了龐大資源,整整一年對她和組織進行了無孔不入的追蹤和圍剿。
要不是何秋秋水平高,自己行動又謹慎,恐怕她早落在梟手裡了,後果不堪設想。
可即便如此,時笙也從未後悔接下那個單子。
想要在弱肉強食的世界立足,風險和機遇從來都是並存的。
想要回報,當然就得有付出。
此後數年,他們雙方摩擦不斷。
她也知道對方一直想找到自己,只是這麼多年都沒能如願。
時笙倒不是故意躲著對方,是自己身上的麻煩事太多,當時她還沒找到身世的線索,不想多節外生枝。
後來又覺得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對方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一個手下敗將而已,有什麼好見的。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再次出現在她的視野裡,直接以客戶的身份下了單。
何秋秋一臉壞心眼兒,忍不住揶揄道,
“你說,他要是這輩子都找不到‘零’的真身,是不是這輩子都別想睡個安穩覺了?這執念,簡直比追心上人還深啊!”
時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那他的人生可真是夠乏味的,除了找我麻煩就沒點別的人生追求了?”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問道:“那他下的具體是什麼單?內容是什麼?”
“內容嘛……”何秋秋拖長了調子,一臉促狹,“很簡單,他要找隱星的負責人。
單子上寫著:提供隱星首領真實身份及確切位置線索者,酬金……上不封頂。”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樂了。
“要我說啊,你倆乾脆約個時間地點見一面得了。
這都相愛相殺……哦不,是單方面追殺你多少年了?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吧?
講真的,我現在都好奇死了,這個‘梟’到底是什麼人?
按他掌控的勢力規模看,年紀肯定不小了,你說……會不會是個頭髮花白、脾氣古怪的四五十歲老大爺?”
何秋秋現在能開得出這種玩笑來,也是因為一直壓在時笙身上的幾件大事都完成了,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現在連帶著看死對頭都沒那麼可恨了。
時笙一臉無語:“你這想象力,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認真,
“對了,我聽說……那對夫妻聯絡上你了?你不想見他們的話,我派其他人去處理。”
何秋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眉宇間迅速籠上一層清晰的厭煩。
她撇了撇嘴,聲音沒什麼起伏:“嗯,收到了幾條資訊,你不用管,我自己能處理。
這次他們能聯絡到我,也是我一時興起想聽聽他們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其他時候,只要我不想,誰能找得到我?”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彷彿提及的是與自己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但二人都心知肚明,她們口中的那對夫妻是何秋秋的親生父母。
而他們兩人也是何秋秋和時笙相識的源頭。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有時候真的是狗血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