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眼底帶著明顯的戲謔笑意,語氣輕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你的心意姐姐心領了,不過嘛……恐怕暫時還用不到你捨己為人。”
這時,時聞念也終於看清了,剛才一直被這十幾個壯漢高大身影擋在後面的何秋秋。
她正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原來……這些都是姐姐的自己人?!
那……那自己剛才那一番悲壯的自我犧牲安排,慷慨激昂的遺言,豈不又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時聞念只覺得一股熱血“轟”地衝上頭頂,臉頰燙得能煎雞蛋。
幾秒後,她默默吸了一口氣,然後長長嘆出來。
算了……沒事的……她默默安慰自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姐姐面前丟人了。
這次……不過就是多了個司機而已。
她可是時家的二小姐,就算借給司機百八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剛才聽到的說出去。
嗯,問題不大!她努力挺直腰板,試圖找回一點氣勢。
同樣,何秋秋滿臉的笑容,在看到跟在笙笙後面下車的時聞念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眉頭緊緊皺起。
她幾步上前,一把將時笙拉到旁邊,壓低了聲音,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贊同,“笙笙!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上次要不是因為時聞念稀裡糊塗端了那碗湯,時笙也不會中毒,也不會讓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補足一點元氣的身子,現在一朝回到瞭解放前。
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時聞念故意的,她對笙笙也沒什麼壞心思。
可在自己這裡,蠢就是最大的原罪。
時笙安撫地拍了拍何秋秋的肩膀,輕聲道。
“總歸是和我血脈相連的親妹妹。前十幾年被傅晚亭故意養歪了,養得有些蠢。我這個做姐姐的,總不能一直看著她這麼稀裡糊塗下去,該管管了。”
何秋秋見此也沒有多勸,是看向時聞唸的目光更加銳利了幾分。
總歸她再犯蠢的時候,自己會出手的。
不知道為什麼,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時聞念突然感覺後背一涼,胳膊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趕緊小步快跑,重新貼回時笙身邊,乖乖當姐姐的小尾巴,寸步不離。
幾分鐘後,眾人在那所廢棄的廠房外停下了腳步。
時聞念皺了下眉。
離得近了她才發現,這處廢棄工廠比之前在車裡看到的還要破敗不堪。
紅磚牆斑駁脫落,鐵門鏽跡斑斑,一副隨時會倒塌的樣子。
而當所有人停在廠房那扇十分厚重,看起來又很平平無奇的金屬大門前時,只見何秋秋獨自上前,將眼睛對準門上一個了不起眼的掃描裝置。
一道幽藍的光線快速掃過何秋秋的虹膜,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電子音,沉重的金屬大門緩緩向兩側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