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族不需要坐騎

八千里路雲和月。

紅土被拋在身後。

那片曾經長滿血魂草的落鳳坡，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石頭。

草沒了，根也沒了。

全進了三萬守夜人的肚子。

他們變了。

原本乾癟的身軀，如今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面板下流動的不再只是血，還有金色的罡氣。

眼神裡沒有了怯懦，只有狼一樣的綠光。

那是對食物的渴望，也是對變強的執念。

前方，水聲轟鳴。

一條大河橫亙在荒原之上。

水是黑色的，像墨，像血乾涸後的顏色。

河面上飄著白骨，有人骨，也有獸骨。

陰風怒號，捲起腥臭的浪花。

黑水河。

獨孤敗天停下腳步。

他看著這條河。

在終焉的記憶裡，這條河干了。

河床上全是死屍。

那時候，想要喝一口這樣的黑水，都是奢望。

“到了。”

他淡淡開口。

燧人氏走上前，看著黑沉沉的河水，握緊了手中的分水刀。

刀身顫抖，那是興奮，也是警惕。

“大總管，這裡有妖氣。”

“很重。”

“是蛟龍。”

獨孤敗天點頭。

“一條黑蛟。金仙后期。皮厚，肉糙，骨頭硬。正好用來試刀。”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三萬人。

“之前那一拳，打跑了廣成子。那是我的拳。不是你們的。”

“現在。”

“我要看你們的刀。”

“把這條泥鰍，給我剁了。”

話音剛落，河水炸開了。

“轟！”

一道巨大的黑影沖天而起。

百丈長的身軀，佈滿黑色的鱗片。

頭生獨角，腹下四爪。

一雙燈籠大的眼睛，透著殘忍和戲謔。

黑水蛟王。

它盤踞在此三千年。

吃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在它眼裡，人族就是兩腳羊。

軟，嫩，且多汁。

“人族？”

蛟王的聲音像雷鳴，震得耳膜生疼。

“好大的膽子。”

“竟敢闖入本王的領地。”

“正好。”

“本王餓了。”

它張開大嘴，一股黑色的毒水噴湧而出。

那是它的本命神通，腐蝕萬物。

若是以前，這一口毒水，能融化半個部落。

但現在。

“盾！”

有巢氏大吼。

三千面龍鱗盾舉起。

那是從東海龍宮勒索來的龍鱗打造。

“罡氣！”

“起！”

三千道金色的罡氣，注入盾牌。

“滋滋滋……”

毒水潑在盾牌上，冒起白煙。

但盾牌沒化，人也沒死。

金色的罡氣像是一堵牆，擋住了死亡。

蛟王愣住了。

它的眼睛瞪得更大。

“怎麼可能？”

“凡人……怎麼會有氣？”

“那是……罡氣？”

它活了三千年，沒見過修罡氣的人族。

人族不都是脩金丹，或者等著被吃嗎？

“殺！”

燧人氏沒有給它思考的時間。

他跳了起來。

像一隻大鳥。

手中的分水刀，裹挾著長達三丈的金色刀芒。

“斬！”

刀光如練。

狠狠劈在蛟王的脖子上。

“鏘！”

火星四濺。

鱗片碎了。

黑血飆射。

“吼！”

蛟王痛呼。它受傷了。

被一隻螻蟻，傷了。

“找死！”

蛟王暴怒。尾巴橫掃。

這一掃，帶著千鈞之力。空氣被抽爆。

“砰！”

燧人氏被抽飛了。砸在岸邊的巨石上。巨石粉碎。

但他爬了起來。

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笑了。

“痛快！”

“這才是打架！”

“以前那是送死！”

“兄弟們！”

“剁了它！”

“吃蛟龍肉！”

“喝蛟龍血！”

三萬守夜人，眼紅了。

那是肉。是行走的寶藥。

“殺！”

他們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