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規定人族要修仙

首陽山巔，狂風呼嘯。

數千名精壯的人族漢子，赤著上身。

他們站在凜冽的風中，擺出古怪的姿勢。

沒有吞吐靈氣。

沒有打坐冥想。

他們在撞擊。

用身體撞擊岩石，用拳頭轟擊樹幹。

“砰！”

“砰！”

沉悶的響聲，此起彼伏。

鮮血順著拳鋒流淌，皮肉綻開，露出森森白骨。

有人痛得渾身痙攣，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有人暈厥過去，被冷水潑醒，爬起來繼續。

這是一種近乎自殘的修煉。

名為“淬體”。

獨孤敗天站在高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憐憫。

只有如鐵石般的堅硬。

“大總管。”

金鳳站在他身後，看著下方慘烈的場景，忍不住開口。

“這樣練，會死人的。”

“他們只是凡人，沒有靈藥滋養，身體會垮掉的。”

“垮掉？”

獨孤敗天轉過身。

他指了指遠處的天際。

那裡，妖雲滾滾，那是無數妖族在狩獵。

“是被練垮，還是被妖族嚼碎骨頭吞進肚子？”

“如果是你，你選哪個？”

金鳳語塞。

“現在的痛，是為了將來能活。”

獨孤敗天收回目光。

“何況，人族的潛力，遠比你想象的可怕。”

“他們缺的不是天賦。”

“是一股氣。”

“一股敢把天捅個窟窿的狠氣。”

就在這時。

東方天際，忽然紫氣浩蕩。

滾滾紫氣，綿延三萬裡。

一股宏大、浩瀚、高高在上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首陽山。

正在修煉的人族，被這股威壓逼得紛紛跪倒。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壓制。

是對“仙”的本能敬畏。

“人教重地，豈容妖魔亂法！”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紫氣中傳來。

緊接著。

一名年輕道人，腳踏祥雲，緩緩降落。

他身穿八卦道袍，手持拂塵，面如冠玉，氣質出塵。

那是玄門正宗的氣派。

那是聖人門徒的傲慢。

玄都大法師。

太上老君唯一的親傳弟子。

玄都居高臨下，俯視著首陽山。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渾身是血的人族，眉頭緊皺。

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粗鄙。”

“野蠻。”

“不修道德，不悟天心，竟行此禽獸之舉。”

玄都手中拂塵一甩。

一股柔和卻不可抗拒的法力湧出。

將那些正在“淬體”的人族強行分開。

“爾等身為女媧聖人所造，又受太清聖人教化。”

“當清靜無為，順應天道。”

“為何修習這等傷殘肢體的邪法？”

燧人氏跪在地上，頂著威壓，艱難抬頭。

“敢問上仙。”

“若不修此法，妖族來襲，我們拿什麼擋？”

“拿命嗎？”

玄都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妖吃人，是天數。”

“人死後入輪迴，來世自有福報。”

“爾等只需誦讀《黃庭》，積攢功德，自會有仙人庇佑。”

“放屁！”

一聲暴喝，打斷了玄都的說教。

獨孤敗天一步跨出。

直接出現在玄都面前。

兩人隔空對峙。

一個腳踏祥雲，仙氣飄飄。

一個腳踏虛空，布衣獵獵。

“你是何人？”

玄都目光一凝。

他看不透眼前這個人的深淺。

明明身上沒有半點法力波動，卻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我是教他們活命的人。”

獨孤敗天看著玄都。

“你說妖吃人是天數？”

“那我現在打你，是不是也是天數？”

玄都大怒。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