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此道，名為武

虛空裂開。

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

沒有光芒萬丈的特效。

她就那樣走著。

腳下生蓮。

一步，一世界。

女媧。

聖人。

人族聖母。

終於到了。

“拜見聖母！”

燧人氏跪下了。

有巢氏跪下了。

三萬守夜人，齊刷刷跪倒一片。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敬畏。

這是血脈深處的本能。

全場。

只有一個人沒跪。

獨孤敗天。

他看著女媧。

女媧也看著他。

聖人的目光，能洞穿九幽，能看破虛妄。

她看到了。

看到了獨孤敗天體內破碎的五臟。

看到了斷裂的骨骼。

更看到了……

那團在破碎中瘋狂燃燒、如同烈日般的氣血。

“你……”

女媧開口了，神色動容。

“你瘋了。”

“以太乙之軀，硬撼準聖。”

“還打碎了妖師印。”

“你不要命了？”

獨孤敗天咧嘴。

血沫子順著嘴角流下。

“命？”

“我的命，早在那個未來，就已經沒了。”

“現在的我。”

“只是一個討債的鬼。”

他抬起手。

指了指腳下的廢墟。

“娘娘。”

“你看。”

“這十萬人族的血，還沒幹。”

“如果我不拼命。”

“乾的，就是整個人族的血。”

女媧沉默。

她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守夜人。

看著他們身上的龍鱗鎧。

看著他們手中的分水刀。

更看著他們眼中，剛剛燃起、還未熄滅的戰意。

變了。

人族，變了。

以前的人族，眼中只有恐懼，只有順從。

現在。

他們眼中有了火。

那是……

野心。

“鯤鵬傷了？”

女媧問。

她感覺到了空氣中殘留的法則碎片。

那是妖師印崩碎留下的痕跡。

“傷了。”

獨孤敗天淡淡道。

“斷了幾根骨頭。”

“吐了幾口血。”

“本命靈寶裂了個口子。”

“短時間內，他不敢再來。”

“嘶……”

跪在旁邊的金鳳，倒吸一口涼氣。

她原本是跟著女媧來看戲的。

結果。

聽到了什麼？

一個太乙金仙，把準聖打傷了？

還打裂了伴生靈寶？

金鳳瞪大了眼睛。

難以置信的看著獨孤敗天。

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這還是那個在媧皇宮的凡人嗎？

這簡直是個怪物！

“你修的……”

女媧伸出手。

想要去探查獨孤敗天的身體。

“到底是什麼道？”

“洪荒之中，沒有這種道。”

“盤古大神的力之大道，也不是這樣。”

獨孤敗天后退半步。

避開了女媧的手。

“娘娘。”

“此道，名為武。”

“止戈為武。”

“以身為種。”

“不求天，不求地，只求己身。”

“天若壓我，劈開那天。”

“地若拘我，踏碎那地。”

轟！

話音落下。

天空隱隱傳來雷聲。

那是天道在示警。

這種言論。

是大逆不道。

女媧收回手。

眼神複雜。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忽然覺得。

他比自己這個聖人，還要高大。

還要……

孤獨。

“你傷得很重。”

女媧嘆了口氣。

指尖輕彈。

一滴三光神水，飛向獨孤敗天。

那是療傷聖藥。

活死人，肉白骨。

獨孤敗天沒有拒絕。

張口吞下。

龐大的生機在體內炸開。

斷骨重續。

臟腑癒合。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多謝。”

獨孤敗天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