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立軒有些難以置信,心臟都漏停了半拍:“居然這麼下,難以想象……如果黑棋脫先,恐怕要被白棋直接切斷!”傅書楠一時間也有些口乾,緊緊注視著棋盤:“竟然完全想不出來黑棋怎麼應!”
不僅是他們,張東辰望著棋盤,看到這一手棋,眼皮也不受控制的跳了跳,表情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噠!噠!噠!手談室內,雙方落子如飛!……
……
“結束了。”
俞邵望著電腦螢幕上的棋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張東辰誤判了形勢,最終輸掉了這一局,那一手拐,就是勝負手。”
俞邵回想著這一盤棋局,腦海中彷彿浮現了雙方的每一手:“如果張東辰能看到那一手拐,那麼就不會下出夾攻。”
“如果沒有那一手夾攻,自然就沒有拐這一手棋,那麼張東辰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落入下風。”
俞邵的表情逐漸變得鄭重了起來。
“可是問題在於,那一手棋……不只是張東辰,我也完全沒看到。”
看到這樣一盤棋,俞邵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一股威脅與壓力。
“果然,他變得更強了。”
片刻後,俞邵搖了搖頭,收斂心神,關掉直播間。
蘇以明的這一盤大棋士,必定也將引起極大的轟動,畢竟又一個現任頭銜持有者,敗給了去年剛定段的職業棋手。
不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了,國手戰的本賽最後一輪,再過幾天,也快要開始了!
目前國手戰本賽出了他之外,已經只剩下幾人,最終敗者組的勝者,將和他對局,爭奪頭銜挑戰賽的資格。
不同的是,作為勝者組的冠軍,他有兩次機會,即便第一盤棋輸了,敗者組冠軍想要獲得挑戰賽資格,也還需要再下一盤。
以往屆頭銜戰的經驗來說,勝者組冠軍因為還有容錯率,心態更好,所以更大機率能拿到挑戰賽資格。
不過也有敗者組冠軍在絕境中迸發出力量,最終拿下挑戰賽資格,甚至勢不可擋奪得頭銜的例子。
目前國手戰本賽敗者組已經只剩下了最後四人,分別是李驄遊八段、莊未生天元、鄧俊辰九段、以及陳善九段。
朱心元在上一輪敗者組比賽中,對上了莊未生,最終遺憾在敗者組八強折戟。
“居然三個人都是熟面孔,也不知道最後對手究竟會是誰。”
俞邵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有些不好判斷。
能走到這裡的棋手,棋力或許有些許差距,但差距不會太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勝負都很難預料,圍棋的不確定性實在太大太大。
第二天,國手戰本賽敗者組四強戰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莊未生天元,對,陳善九段!
李驄遊八段,對,鄧俊辰九段!第一盤棋,莊未生和陳善弈出了大暴雨定式,雙方經歷了一場極其激烈的搏殺,最終在中盤便決出了勝負,由莊未生屠龍勝。
而第二盤棋,李驄遊透過轉換和侵消佔據了一定優勢之後,便平穩控盤,最終收束到官子,鄧俊辰憾負兩目。
敗者組的決賽,將是莊未生對李驄遊!第二天。
俞邵一大早就起了床,吃過早飯之後,就在賓館裡全程看完了莊未生和李驄遊這一盤對局。
“終局了。”
俞邵望著電腦螢幕,眼神有幾分莫名。
“下一輪,我的對手,確定了!”
……
……
另一邊。
李驄遊從手談室離開,很快走出東部棋院之後,在棋院外的停車位上找到了自己的車,坐進了主駕駛位。
李驄遊繫好安全帶,剛想開車,但心臟卻還在不斷怦怦跳個不停,腦海之中還是不斷浮現出剛剛下完的那一盤棋局。
這個狀態下,根本開不了車。
最終,李驄遊長吐一口濁氣,沉默片刻後,從褲兜裡掏出手機,開啟通訊錄,翻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然後撥通了電話。
一陣忙音過後,電話終於接通。
“喂?李驄遊?”
電話那頭,傳來祝懷安的聲音:“怎麼了?”
“頭銜戰敗者組本賽,已經結束了。”
李驄遊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我知道,我在日本參加北海杯,比賽剛結束,正準備去看本賽結果。”
祝懷安笑著說道:“去年的天元戰本賽,你勝者組決賽輸給了莊未生老師,掉入敗者組,然後又輸給了馮河老師,最終止步敗者組四強。”
“前年大棋士戰,你第一輪就輸給了傅書楠老師,好不容易打到敗者組決賽,又輸給了孔梓老師。”
祝懷安語氣之中,帶著些調侃的意味,繼續說道:“還有大前年,你好不容易一路殺到十段挑戰賽,最終又輸給了蔣昌東老師。”
“今年怎麼樣?不會又是半步頭銜吧?”
聽到祝懷安這一番話,李驄遊沉默許久,最終目光中浮現出一絲厲色,開口說道:“今天,我的對手是莊未生老師,這一盤棋——”
“我贏了!”
祝懷安聽到李驄遊這有些冷冽的語氣,一下子不說話了。
許久之後,祝懷安才終於說道:“所以,俞邵的對手,又是你了?”
“祝懷安,我一定會拿到頭銜的。”
李驄遊彷彿下定了決心,用一種篤定的語氣開口道:“無論對手是誰,我一定會將他擊垮,誰都攔不住我!”
“你已經有十段和棋聖兩個頭銜了,今年的國手頭銜,我勢在必得!”
李驄遊眼神凌厲,望著前方,腦海之中又想起剛才那一盤棋局,想到他拼盡全力、迸發出他所有力量的每一手棋!
“無論是誰,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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