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衡愣愣看著俞邵的背影,悄然攥緊了拳頭。
“相比於一年前,我當然強了很多很多……但是,我和俞邵之間的差距,卻似乎反而變得更大了。”
“他,還能繼續往前走多遠?”
……
……
吳芷萱和吳書衡並非鳳凰杯的參賽選手,住處只能自己想辦法,所以晚飯吃過燒烤之後,俞邵便和二人分別,獨自一人回到了住處。
等他回到住處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裝修挺不錯。”
俞邵打量著這間棋院給他安排的小樓,目光有些驚異。
這是一間裝潢古典雅緻的小樓,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在靠窗的地方,還特意設有一張實木的四腳棋桌,棋桌兩側擺著兩個蒲團。
俞邵想了想,走到了棋桌前,在棋桌一側坐下,開啟棋盒蓋,夾出棋子,一顆接著一顆的落下,開始覆盤起來。
沒過多久,俞邵便將今天這一盤棋一子不差的完整擺了出來,望著棋盤,陷入了沉吟。
今天這一盤棋,雖然是大勝,但是他贏的相當棘手,對面那個青年所顯露出的棋力,讓他都一度感覺到了壓力。
雖然不知道今天和自己下棋的那個青年是誰,但是青年在日本棋手之中,應該也不算最強的一檔,畢竟俞邵對於日本棋手多少也有些瞭解。
在日本,最強的那幾個棋手,基本都是三四十歲,日本棋界甚至有說法是,一個棋手的棋力,大概在四十歲左右達到頂峰。
“難怪日本棋界能列於世界前二,這個水準,恐怕比當初和我交手時的莊未生老師還強很多。”
俞邵望著棋盤,心中沉吟著。
當然,以今天青年的棋力,去對比當初和自己交手時的莊未生的棋力,有些不公平。
雖然距離自己和莊未生在國手戰交手,這當中間隔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如今棋壇的水平,是日新月異的。
就比如說,那時棋手還沒能意識到厚薄倒置,而如今棋手們都已經意識到了,光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棋手的水平上漲一段不止。
俞邵都能非常清晰的感知到,整個棋壇的平均水平,全都在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提高。
最開始他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後來轉念想想,這個世界圍棋作為第一大棋類運動,棋手比之前世多了十倍不只,業餘棋手更是萬倍,於是也就釋然了。
因為俞邵近期沒有和莊未生下過一盤棋,所以對於莊未生如今的棋力,他完全一無所知,只是青年比當時的莊未生要強是肯定的。
“不僅日本、還有朝韓,據說歐洲各國以及北美的棋手,也不容小覷,甚至,就連曾經和我交過手的國內棋手,也都不能以曾經的眼光去看。”
俞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閃爍。
“看來這一次世界賽,會比我預想中還要有意思的多。”
咚咚!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這個點了是誰來?”
俞邵有些詫異,很快就收斂了心神,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伸手開啟了房門,只見鄭勤哭喪著臉,正站在門口。
“你怎麼過來了?”
俞邵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納悶道。
雖然棋院給棋手們都安排了相似的住處,但是這些住處並不在一起,甚至有些相隔還挺遠,鄭勤住的地方雖然距離他沒那麼遠,但也有一公里了。
“緊張啊。”
鄭勤苦笑了一聲,走進屋內,說道:“一想到要參加世界賽了,心臟就砰砰跳個不停。”
“你也是參加了那麼多比賽的老將,怎麼還緊張成這個樣子?”俞邵一邊關門,一邊笑著說道。
“世界賽能一樣?”
鄭勤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開口道:“世界賽的成績,才是所有職業棋手水平真正的證明,是所有棋手都夢寐以求的舞臺。”
“不管國內下成什麼樣,世界賽強才是真的強,哪怕國內成績再差,但是隻要世界賽發揮好,那麼國內的成績全部可以不做數。”
說到這裡,鄭勤頓了頓,然後又道:“你猜我路上看到誰了?”
“誰?”
俞邵有些好奇,問道。
“安弘石老師!雖然早知道安弘石老師參賽了,但是真的看到安弘石老師,還是莫名有股壓力。”
鄭勤齜牙咧嘴道:“我是沒想到,我有朝一日,居然真的有機會在賽場上,以分先和安弘石老師較量,如果真遇到了,我都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肯定是高興啊?”
俞邵聞言笑了笑,說道:“你這個心態可不行,佩服一個人也得有個限度,否則你永遠也贏不了他。”
“嘖,我也知道啊。”
鄭勤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但是那是安弘石老師,可以說是所有棋手畢生的目標啊。”
俞邵笑了笑,問道:“所以你來這裡,是想……?”
“下棋吧,超快棋。”
鄭勤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俞邵,一臉鄭重道:“後天比賽就開始了,在這段時間,我想盡可能提升自己,能提升一點是一點,超快棋能錘鍊對勝負的感覺。”
“我……無論如何,都想盡可能在世界賽上,撐的更久一點。”
俞邵望著鄭勤,看到鄭勤眼中那充滿鬥志又難掩緊張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好。”
很快,二人就坐到了棋盤對面,猜完先後,就開始下起棋來。
“世界賽!”
想到這三個字,鄭勤眼神變得銳利了一分,夾出棋子,飛快落棋子!
噠!
清脆的落子之聲,迴盪於房間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