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望著安弘石,張了張嘴,但是卻半天不知道到底說些什麼。
“安弘石老師,你是不是變了。”
許久之後,青年終於開口道。
“變了?”
安弘石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問道。
“現如今,所有棋手都在向俞邵學習,包括我也是。”
青年沉默片刻,再次開口道:“其實俞邵還從未參加過世界賽,即便他在中國拿到了頭銜,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仍舊不能算是真正的頂尖棋手。”
“唯有世界賽,才是一個棋手的證明。”
“只不過,因他的那些棋譜,太過顛覆震撼,即便他在世界賽還沒有任何成績,所有人都已將他視為頂尖的棋士,都在向他學習。”
“但是,從沒有一個棋手,能做到像您這般。”
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不是您主動打電話來,我絕對會以為,shiau就是俞邵的,那些下法,太像了。“
“這不好嗎?”
安弘石微微一笑,說道:“棋士之間,不僅是對手,更應該是相互學習,共同進步的摯友。”
“但是……但是……”
青年有些語塞,許久之後才終於開口道:“學習俞邵的下法自然沒錯,但是,學習和像是兩碼事,您可是安弘石啊。”
安弘石不由笑了笑,反問道:“或許,真因為我是安弘石呢?”
青年一下子愣住了。
“你或許覺得很難相信,但是,我覺得,當世界賽再次拉開序幕之時,恐怕會湧現出不少像俞邵的棋手。”
安弘石淡淡笑道:“俞邵的下法,給當今圍棋界,帶來的改變幾乎是顛覆性的。”
“木村吾、韓斯他們,可不是等閒之輩,他們一定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如果我說,做不到像俞邵,在世界賽上,就會被淘汰,你相信嗎?”
青年聞言徹底懵了。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種話,他恐怕會立刻反駁,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是安弘石,是世界第一棋士,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但是,即便如此,青年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不像俞邵就會被淘汰?這也……太誇張了。”
“我並不覺得誇張。”
安弘石平靜的望著青年,搖了搖頭,說道:“從俞邵當初薪火戰時,我就在關注俞邵了。”
“最開始,我也只是把俞邵當作一個離經叛道的天才,但是後來,隨著俞邵的棋譜越來越多,我發現,並非這樣。”
“很多人覺得,俞邵強的地方,在於如點三三、尖頂、肩衝無憂角這些驚世駭俗、完全超乎想象的下法,但是,我覺得其實並非如此。”
“如果,只是關注到了俞邵這部分,那麼,他註定不會是俞邵的對手。”
青年有些茫然不解的望著安弘石。
“侵消的手法、打入的方式、入界的深淺……他都和我想的迥異,這已經不是棋風不同的範疇,而是,對於圍棋認知的差異。”
安弘石想了想,開啟電腦桌旁的棋盒,夾出一顆黑子,緩緩落下。
噠!
伴隨著清脆的落子之聲,一顆黑子,赫然落在了棋盤最中央!
十列十行,天元!
“天元?”
青年望著棋盤,有些茫然。
安弘石沒有解釋,繼續落下棋子,很快就在棋盤中腹,擺出了一個相對簡單的黑白互斗的格局。
“打個比方,就像這個區域性。”
安弘石望著面前的棋盤,開口說道:“你覺得,誰是優勢?”
青年微微皺眉,望著棋盤,思考片刻後,開口道:“白棋。”
“為什麼你覺得白棋優勢?”
安弘石沒有說什麼,只是問青年他覺得白棋是優勢的緣由。
“這很顯而易見吧?”
青年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說道:“中央的黑棋太薄了,四面八方都被大片的白子圍住,想不到什麼理由,白棋不是優勢。”
安弘石聞言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從棋盒之中又夾出一顆黑棋落下,然後問道:“現在你覺得誰是優勢?”
“還是白棋啊?”
青年有些不解,說道:“黑棋即便下在這裡補厚,面對白棋的包夾,也很難逃出生天。”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覺得黑棋是優勢呢?”安弘石問道。
“開什麼玩笑?!”
聽到這話,青年徹底不淡定了,幾乎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是黑棋優勢?”
“如果我說,我不是在補棋,我是在治孤,這裡明明是白棋比較薄,反而是白棋應該付出代價呢?”安弘石繼續問道。
聽到這話,青年一臉匪夷所思的望著棋盤。
安弘石這話,確實有其道理,如果硬要這麼去理解,也不是不行,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明顯是強詞奪理。
明明是白棋在攻黑棋,怎麼可能是黑棋在攻白棋?
安弘石似乎也看出青年的心思,將裝有白棋的棋盒推給青年,開口道:“那麼,你來下白棋,我來下黑棋。”
青年接過棋盒,有些驚疑不定的望著棋盤,皺眉思索片刻後,終於夾出棋子落下。
見青年落下棋子,安弘石也緊跟其後,落下了黑棋。
噠、噠、噠……
一時間,落子之聲不斷迴盪在房間內。
而隨著棋子越落越多,棋局變得越來複雜,一抹濃濃的難以置信之色,在青年的臉上浮現!
很快,安弘石再次夾著黑棋落下。
“這……”
看到安弘石這一手,青年額頭上冒出細汗,有些不信邪的繼續落下白棋。
噠!
噠!
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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