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知道庫布里克是誰嗎?”張老闆在跟捏腳小妹說話。
“不知道。”聽名字應該是個外國佬,但技師哪裡知道庫布里克是誰。
張老闆繼續說:“庫布里克是科幻電影大師,科幻電影你知道嗎,那有很深的哲學,有思想性,是藝術。小李導演,你前面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小李導演就躺在張老闆邊上,一個漂亮的技師正在給他捏腳:“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對,就是這句。”張老闆繼續對他的技師說,“我們人類在宇宙中的位置就是滄海一粟,我們古人在一千年前就有了這種科幻思維。
“所以我們要拍就要拍這種格局的電影。妹子,你知道怎麼拍電影嗎?”
“不知道。”
“不知道就要問我,還有我身邊這位小李導演,人家是正經的北電導演系畢業的高材生!你之前得的叫啥獎來著?”
“新浪潮最佳短片獎。”
“知道啥叫新浪潮不?”張老闆又問。
“不知道。”
小李導演也看向張老闆,他可沒跟他講新浪潮,他倒要看看他能講出什麼來。
豈料張老闆說:“新浪潮說了你也不懂。”
還能這樣啊?技師也給面子,笑道:“大哥,我沒讀過什麼書,你懂的真多。”
“一般吧。”張老闆喝了一口茶,“沒上過學不要緊,但人要好學,走上社會了也要努力讀書努力學習,不然怎麼進步呢。”
“大哥你真會說話。”
張老闆的腳開始往技師胸口蹭,技師也不惱,反而繼續笑著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李秋棠看見都當沒看見。
一會兒,張老闆的技師起身,跪坐在他身邊給他按大腿,昏暗的燈光下,李秋棠瞥見他的手在技師的腰和屁股上摸摸嗖嗖的。
“小李導演,我們這部電影,一定要拍出思想性,要深刻,要有藝術性。
“五百萬夠不夠?不要擔心錢的問題,錢是什麼?錢是王八蛋,沒了再去賺。”
李秋棠笑道:“張總還真是視金錢如糞土,境界高啊。”
“境不境界再說,但我確實不看重錢。”張總摟著妹妹起身,“我先上去。這投資咱就這麼說定了,你先拿五百萬去,不夠後面再說。”
說著摟著妹妹離開按摩間,上樓去了。
“大哥,你是導演啊。”張總一走,給李秋棠按摩的技師趁機搭話,“你看我長得咋樣,能演戲當明星不?”
“呵呵。”李秋棠乾笑了兩聲。
“我不像她似的沒讀過書,我讀過中專,還是班裡的文藝委員,算我們店裡文化水平比較高的。”
“嗯。”李秋棠不想搭理對方,實在是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這群齊魯人太兇了,李秋棠有點沒幹過,現在很累。
常規按摩做完了,技師暗示李秋棠加鍾,做別的服務,但李秋棠說:“你走吧,我睡會兒。等下張總完事兒了,你叫我。”
“張總是我們老客戶,他一般會在這兒過夜。我們有客房,您去客房睡吧。”
“也行。”李秋棠起身,跟著技師去客房。
一路上,這位技師不是向李秋棠推銷自己能演戲,就是想要李秋棠做別的服務,還說:“反正你在這裡的消費都是張總買單,你也體驗體驗嘛。”
我大東北洗浴文化昌盛,我來你這兒體驗啥。
但李秋棠實在不好這口,關上門,自己睡覺去了。
小李導演在齊魯待了三天,就陪張老闆連喝了三天。
張老闆知道小李導演沒要他安排的特殊服務,也不多想,反而覺得這是藝術家的清高,潔身自好,更加覺得小李導演是個搞藝術的有為青年。
張老闆說到自己舞文弄墨搞藝術的初衷:“錢我是賺到了,幾百億幾千億這種錢咱不去想,孩子也被我送去國外讀書了,我就想搞點文化東西,不想再聽別人說我是個包地種菜的。”
然後語重心長地拍過一張200萬的支票,要李秋棠好好幹,並讓自己的一個工作人員開車把李秋棠送去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