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算什麼？算他倒黴啊

“華兒他……他只是氣不過……”

“氣不過？”

衛健怒極反笑，

“他氣不過什麼？”

“他有什麼好氣不過的？”

“那李牧是四顧劍的徒弟，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人嗎？”

“平日裡在上京城裡鬥雞走狗，欺男霸女也就罷了，現在竟然敢去招惹劍廬的殺星，他是嫌命長嗎？”

衛健越說越氣，在靈堂裡來回踱步，額頭上青筋暴起。

“蠢貨，一群蠢貨！”

他停下腳步，死死盯著自己的夫人，

“我問你，到底是誰在他耳邊嚼的舌根？”

“是誰慫恿他去的？”

“他那個腦子，自己想不出這種主意！”

衛華的母親被他吼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淚眼婆娑，

“侯爺，我……”

“我不知道……”

她只是個深宅婦人，哪裡見過衛健這副要吃人的模樣。

“你不知道？”

衛健一步上前，逼視著她，

“你天天跟他待在一起，你會不知道？”

“說！”

“是……”

“是外面都在傳……”

婦人被嚇得語無倫次，帶著哭腔說道，

“都說那個李牧就是個花架子，仗著四顧劍的名頭，才敢來上京搶親。”

“華兒他……”

“他一直傾慕海棠聖女，聽了這些話，一時氣不過，才……”

“才想著去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衛健聽著。

臉上怒火終於徹底平息。

花架子？

四顧劍的弟子是花架子。

五品就敢戰八品的少年殺星是花架子？

他還去教訓別人？

他忽然笑了，笑聲嘶啞，

“好一個教訓。”

“把自己命都教訓沒了的教訓。”

衛健又再次猛地一揮手。

霎時間，‘嘩啦’一聲，將旁邊桌案上的所有祭品全都掃落在地，

“查！”

他轉頭，對著已經嚇傻的管家低吼，

“給我去查！”

“把這些訊息的源頭給我挖出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拿我長寧侯的兒子當槍使！”

管家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靈堂裡。

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婦人看著衛健的臉，終於忍不住的悲傷喊道，

“侯爺。”

“那……那華兒的仇……”

“怎麼辦？”

衛健緩緩轉過頭，

“仇？”

“什麼仇？”

“怎麼報？”

“那是四顧劍的徒弟，是大宗師的弟子。”

“你想讓我帶著整個長寧侯府，去給那個蠢貨陪葬嗎？”

婦人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上血色盡褪。

衛健收回目光，臉上透出一股死氣。

“他自己要去送死，誰也攔不住。”

“這事，就這麼算了。”

“算他活該。”

……

夜色漸深。

沈府很是安靜。

李牧依舊是盤腿坐在床上，雙目緊閉，黑鐵劍安靜地橫陳。

就在這時。

李牧一直緊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睡意，反而像兩柄出鞘的利劍，鋒銳無比。

院外。

一道破風聲驟然響起。

一閃而逝。

來了。

李牧臉上表情不變。

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抄起膝上的黑鐵劍，身形如鬼魅般從床上一躍而下。

“吱呀——”

房門剛推開。

一股夾雜著雪花的寒風就瞬間倒灌而入，吹得身後桌上燭火搖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