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擦擦手上的水,隨口道:“對了,今天有人上門,說是來找你的,但聽說你不在,也沒進屋。”
這番話像是給了蘇惠雲當頭一棒,她雙腿像是灌了鉛般的沉重,再也邁不動一步,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果然是找上門來了,看來以後是沒安生日子過了。
察覺到不對勁,王嬸立馬走過去:“你咋了?”
“王嬸,來找我的人長啥樣?”蘇惠雲努力穩住聲音。
“哎呦,就是個男同志,長得瘦瘦高高,尖嘴溜猴的,他說是你在家的表哥,我讓他進來坐,可他說啥都不願意。”
可看蘇惠雲的神色,事情顯然沒這麼簡單。
王嬸心中忐忑,朝蘇惠雲走去:“蘇同志,是不是我辦錯事了?”
“沒有,”蘇惠雲定了定心神,斬釘截鐵地道:“王嬸,如果下次他再來,你就說我不住在這兒。”
王嬸拉著蘇惠雲坐下:“那人不是你親戚啊?”
蘇惠雲搖搖頭,看王嬸也是個心善的主,就把來龍去脈告訴她。
王嬸氣的一拍桌子站起來:“真是一群喪良心的,怎麼能幹出這種事?還想讓你來給江家要錢,我呸,真不要臉!”
“下回他再來,你就把他趕出去,我跟他們已經沒關係了。”蘇惠雲道。
王嬸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行,那群狗日的也不配當你親戚,我絕不會再讓他進門了!”
蘇惠雲像往常般上下學,每天都能在夜校看見江弘志。
王嬸每天都要向江母彙報蘇惠雲的動向,而且蘇惠雲這人勤快善良,跟她相處,王嬸兒心裡很舒坦,也經常跟江母誇她。
慢慢的,江母對蘇惠雲改觀,主動給她送去自己親手做的家常菜。
這天下午,江弘志從部隊回家,偶然提起在夜校代課,碰到了蘇惠雲。
江母手一頓:“她在夜校怎麼樣?”
“還行,是班裡最積極的學生。”江弘志由衷地道。
他代課已有三天,蘇惠雲每次都是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還會在課下拉著他問題。
而且腦袋瓜靈光,大多數題目,自己稍微一點撥她就明白了。
江母點點頭:“我閒著沒事,在家給她織了件毛衣,決定下午去別院一趟。”
江母心地善良,想到蘇惠雲一個人在京市無依無靠,這幾天降溫,連綿小雨,可她身上的衣服仍十分單薄。
“嗯,給她送件衣服也好。”江弘志語氣無波。
下午,江母來到別院。
蘇惠雲正坐在屋裡讀書,聲音格外嘹亮,一板一眼,她剛踏進院子就聽見了。
她微微一笑,走過去敲門。
蘇惠雲以為是王嬸,邊往門口走邊說道:“王嬸,什麼事兒啊?”
開啟門看見江母,她十分吃驚:“江阿姨,怎麼是你來了?”
江母笑容和藹,將手裡的毛衣遞過去:“天冷了,我親手給你織了件毛衣,你別嫌棄。”
蘇惠雲受寵若驚,雙手拘謹地捏著褲腳,始終不敢伸手:“這,這是給我的嗎?”
“是啊,你快拿著,”江母把毛衣塞到蘇惠雲手上,眼裡流露出疼惜:“你一個姑娘家待在京市,肯定有很多不隨便的地方,有啥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