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愧疚的比比東

凌塵感覺自己像是在黑暗的深淵裡沉浮。

渾身都疼，尤其是胸口，像被碾碎了一樣。

他好像做了個噩夢，夢裡他變成了一個只知殺戮和掠奪的怪物，還差點……差點對老師……

等等！老師！

凌塵猛地驚醒，睜開了眼睛。

刺目的光線讓他有些不適應，他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聖子殿臥室的床上。

“凌塵！你醒了！”一個帶著哭腔的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

凌塵轉過頭，看到胡列娜眼睛紅腫地守在床邊，臉上還帶著淚痕。

“娜娜姐……”凌塵想說話，卻覺得喉嚨幹得厲害，聲音沙啞。

“你別動！”胡列娜趕緊按住他，眼淚又掉了下來，“你嚇死我了！你都昏迷兩天了！”

兩天？凌塵愣了一下，努力回想發生了什麼。

記憶有些混亂，他只記得跟比比東老師去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方，然後……然後好像有一股很邪惡的力量控制了他，他好像……攻擊了老師？

“老師……老師她沒事吧？”凌塵急忙問道，心裡充滿了後怕和愧疚。

提到比比東，胡列娜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眼神有些複雜，她拿起旁邊的水杯，小心地喂凌塵喝水。

“老師沒事……倒是你，傷得這麼重……”胡列娜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埋怨，但更多的是心疼，“月關長老說，你差點就……”

她沒再說下去，只是紅著眼睛看著凌塵。

凌塵喝了水，感覺舒服了一些，他內視了一下身體，情況確實很糟糕，魂力枯竭，經脈受損，沒一兩個月恐怕很難恢復。

“我……我當時是不是對老師……”凌塵有些難以啟齒。

胡列娜點了點頭，低聲道：“嗯……老師說你被羅剎神念侵蝕了心智，才會那樣……不過老師她……”

她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時，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比比東走了進來。

她今天沒有穿教皇華服，只是一身簡單的素色長裙，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神也不再像平時那樣銳利，反而帶著一絲……柔和與愧疚？

“老師。”凌塵掙扎著想坐起來行禮。

“躺著別動。”比比東快步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

她的動作很輕柔，和平時那個威嚴的教皇判若兩人。

“感覺怎麼樣？”比比東的聲音也溫和了許多。

“好……好多了，謝謝老師關心。”凌塵有些受寵若驚，同時也更加愧疚，“老師，對不起！我……我當時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

比比東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不，是老師的錯。”

她看著凌塵，眼神複雜：“是老師太心急了，低估了羅剎神唸的危險性，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帶你過去，才讓你被神念侵蝕，受了這麼重的傷。”

她的語氣裡帶著真誠的懊悔。

凌塵還是第一次看到比比東露出這樣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胡列娜站在一旁，看著老師和凌塵，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只是默默低下了頭。

從凌塵重傷被抱回來的那天起，她就對比比東老師有了一絲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