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輪迴的野望與影子的覺悟

陳默趁著江波濤不注意，像條滑溜的泥鰍一樣鑽出了休息室。

“哎！小默你去哪？外面全是記者！”江波濤在後面喊。

“我去上廁所！順便透透氣！”陳默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身形一閃，利用刺客般的走位，避開了兩波記者的圍堵，鑽進了一條只有工作人員才知道的消防通道。

S市體育館的後門，連線著一條幽暗的小巷。

冬夜的寒風呼嘯而過，捲起地上的落葉。

陳默推開沉重的防火門，冷風灌進領口，讓他打了個激靈。

昏黃的路燈下，兩個身影正準備離開。一個穿著橙色羽絨服的長髮美女，正和一個穿著黑色棉服、雙手插兜的男人說著什麼。

“前輩，這就走了？不留下來接受一下萬眾膜拜？”

陳默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笑嘻嘻地開口。

那兩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蘇沐橙看到陳默，眼睛彎成了月牙：“小默，你果然溜出來了。”

而那個男人，葉修，嘴裡叼著一根剛點燃的煙，在寒風中忽明忽暗。他看著陳默，吐出一口白霧，懶洋洋地說道：“膜拜什麼？哥現在可是黑戶，見不得光。倒是你，身為東道主，不在裡面安撫你那個被打哭的隊友，跑出來幹嘛？”

“老杜心理素質強著呢，一頓宵夜就能哄好。”陳默走下臺階，來到葉修面前，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變得認真起來，“前輩，那個龍抬頭……是故意的吧？”

葉修彈了彈菸灰，沒有否認：“手滑了。”

“信你個鬼。”陳默翻了個白眼，“韓隊都說了，他在等你回來。你這一記龍抬頭，等於是在全聯盟的臉上貼了一張‘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告示。現在好了，估計各大戰隊的經理今晚都要睡不著覺了。”

葉修笑了笑，眼神深邃：“睡不著也好，省得他們太安逸了。”

“那你呢？”陳默盯著他的眼睛，“嘉世那邊……徹底撕破臉了？”

提到嘉世，蘇沐橙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葉修卻依然平靜，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既然回不去，那就往前走唄。榮耀這麼大，總有容身之處。”

陳默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往前走”這三個字背後，包含著多少辛酸和艱難。從零開始，拉扯一支草根戰隊，去挑戰那些龐然大物，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因為這個人是葉修，天方夜譚似乎也變得有跡可循。

“前輩。”陳默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拋了過去。

葉修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是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輪迴俱樂部特供的高階貨。

“補充點熱量。”陳默咧嘴一笑，“雖然你現在是‘興欣網咖’的小網管，但別餓瘦了。我可不想以後在賽場上贏了一個營養不良的鬥神，勝之不武。”

葉修剝開巧克力，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喲，還挺甜。行，這份糖衣炮彈我收下了。不過想贏我，你還得再練練。”

“切，等著瞧。”陳默揮了揮拳頭，“下個賽季……哦不，應該是第十賽季吧？等你殺回來的那天，我們輪迴會是那一屆的冠軍。到時候，我會親手終結你的神話。”

“口氣不小。”葉修笑了，笑得很開心，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快意，“行啊，那我就在挑戰賽裡先熱熱身，等著你們。”

“走了。”葉修擺了擺手，轉身走進黑暗中。

蘇沐橙朝陳默揮了揮手：“小默，再見啦。記得常來網遊裡找我玩。”

“一定！沐橙姐慢走！”

看著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陳默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今晚過後，榮耀的天，真的要變了。

那個男人沒有倒下，他只是蹲下身，為了跳得更高。

“龍抬頭啊……”陳默喃喃自語，伸出手，在虛空中做了一個抓取的動作，“真是個可怕的怪物。不過……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陳默回頭，看見周澤楷不知何時站在了防火門後。他穿著輪迴的隊服外套，立領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

“隊長？”陳默愣了一下，“你怎麼也出來了？”

周澤楷沒有回答，只是走到陳默身邊，看著葉修消失的方向。

“走了？”他問。

“嗯，走了。”陳默點頭，“那是去練級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恐怕會比以前更恐怖。”

周澤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在寒風中握成了拳頭。

“期待。”

只有兩個字，卻重若千鈞。

陳默看著自家隊長那燃燒著戰意的眼神，忍不住笑出了聲。

“是啊，我也很期待。”陳默一把攬住周澤楷的肩膀，“走吧隊長，回去了。老杜還在哭呢，咱們得去安慰安慰那個倒黴蛋，順便……商量一下怎麼在這個怪物回來之前，先把屬於我們的王朝建立起來！”

…………

全明星週末結束後的第二天，輪迴俱樂部。

雖然外界關於“葉秋現身”和“龍抬頭”的新聞已經鋪天蓋地，甚至蓋過了全明星賽事本身的報道，但在輪迴的戰術會議室裡，氣氛卻異常冷靜肅殺。

大螢幕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昨晚那記不可思議的“龍抬頭”。

“從技術層面分析，”江波濤手裡拿著鐳射筆，指著螢幕上的慢動作，“這不僅僅是手速的問題。在伏龍翔天釋放的瞬間，進行極其微小的抖動操作，利用系統的判定延遲來改變彈道。這對操作者的精準度要求，簡直是變態級別的。”

“而且，”江波濤頓了頓，看向坐在長桌盡頭的周澤楷，“這意味著，葉秋的狀態不僅沒有下滑，反而可能因為這段時間的‘休息’，在某些微操上有了新的突破。”

周澤楷盯著螢幕，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那是他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不僅如此。”

一直沒說話的陳默突然開口了。他手裡轉著一支筆，神情少見地嚴肅。

“大家只看到了龍抬頭，但有沒有想過，葉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露這一手？”陳默環視了一圈隊友，“他在示威，也是在宣告。但更可怕的不是這個戰鬥法師，而是他在第十區玩的那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