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凋零與驕陽，何為鬥神！（四千）

嘉世俱樂部的新聞釋出廳裡，空調冷氣開得十足，卻降不下媒體們瘋狂的體溫。閃光燈如雷暴般閃爍，將臺上那個年輕人的臉照得慘白而狂熱。

“……是的，我很榮幸能接手‘一葉之秋’。我會帶領嘉世，重返巔峰，拿回屬於我們的王朝。”

孫翔，這位剛剛轉會而來的超級新人，穿著嶄新的嘉世隊服，手裡緊緊攥著那張承載了無數榮耀的賬號卡。他昂著下巴，眼神裡滿是對未來的野心，以及對“過去”那毫不掩飾的不屑。

而在他身邊，嘉世老闆陶軒滿臉堆笑地宣佈了那個震動整個榮耀圈的訊息：

“……葉秋隊長決定退役。”

這一刻，榮耀的歷史彷彿被硬生生撕裂了一角。

此時此刻，陳默並沒有坐在釋出會的臺下，也沒有像個幽靈一樣躲在陰影裡。

嘉世俱樂部大樓後方，一條僻靜的巷子口。

陳默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恤，淺藍色的牛仔褲，頭上的鴨舌帽反戴著，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手裡拿著兩瓶剛從便利店買來的冰鎮可樂，瓶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滴落。他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有些焦急地在原地踱步，時不時探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鐵門。

那種神情，不像是來刺探軍情的職業選手，倒像是一個在考場外等待偶像出來的熱心粉絲。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那扇斑駁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略顯消瘦的身影走了出來。兩手空空，身上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舊T恤，嘴裡叼著一根還沒點燃的煙，看起來有些落魄，又有些莫名的輕鬆。

葉修。

男人似乎沒想到這種時候後門還會有人，愣了一下。他停下腳步，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著眼前這個滿頭大汗、甚至因為熱而臉頰微紅的少年。

“喲，”葉修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悲傷，反而帶著一絲意外，“這不是新科冠軍嗎？輪迴的那個……刺客小朋友？怎麼，迷路迷到嘉世後門來了？”

陳默眼睛一亮，幾步跨了過去，但他沒有那是種壓迫感的逼近，而是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少年朝氣。

“前輩！終於等到你了！”

陳默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笑容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晃眼。他二話不說，直接將手裡那瓶還冒著寒氣的冰可樂遞到了葉修面前，貼心地擰開了蓋子。

“給！這鬼天氣太熱了，喝口冰的降降溫！”

葉修看著遞到眼前的可樂，又看了看陳默那張真誠得毫無雜質的笑臉，夾著煙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他笑了笑，接過可樂灌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幾分心頭的燥熱。

“謝了。”葉修撥出一口氣，“專門來堵我？想要簽名？現在我可不是隊長了，簽名不值錢，說不定還會貶值。”

“怎麼可能貶值！”陳默瞪大了眼睛，一臉認真地反駁，“葉秋這兩個字，在榮耀裡就是硬通貨！不管你在哪，不管你是不是隊長，你都是最厲害的那個。”

他說得斬釘截鐵，語氣裡那種純粹的崇拜和信任，讓葉修這個在職業圈摸爬滾打十年的老油條都不由得怔了一下。

“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還挺好聽。”葉修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後那棟燈火通明的大樓，“比裡面那幾個強多了。”

陳默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那棟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撇了撇嘴，像個替朋友打抱不平的大男孩：“他們那是眼瞎。那個新來的副隊長一看就心術不正，還有那個孫翔，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根本不懂‘一葉之秋’這四個字的分量。”

說到這裡，陳默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卸下背後的雙肩包，拉開拉鍊，像獻寶一樣從裡面掏出一大包東西。

——北海道限定，皇家御用牧場黃油特調蜂蜜薯片。

“前輩，這個給你！”陳默把那包被他保護得很好的薯片塞進葉修懷裡，“本來是想帶給沐橙姐的，但我看你現在可能更需要它。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脆的東西，咔嚓咔嚓嚼一嚼，煩惱就都沒了！這是我獨家秘方！”

葉修愣愣地抱著那包包裝精美的薯片，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清澈、滿臉寫著“快誇我貼心”的少年，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呵……沐橙那丫頭說得沒錯，你確實是個有趣的小子。”

不是虛偽的客套，也不是沉重的安慰。就是一瓶可樂，一包薯片，還有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在這個眾叛親離的下午，這份來自對手的、略顯笨拙的善意，竟顯得格外溫暖。

“行了，心意我領了。”葉修把薯片夾在腋下，擺了擺手，“快回去吧，冠軍。別在這兒曬著了，容易中暑。”

葉修轉過身，邁著那並不算矯健但異常從容的步伐，朝著馬路對面的那家名為“興欣”的網咖走去。

“前輩！”陳默突然在他身後大聲喊道。

葉修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等你回來啊！”陳默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喊道，聲音清朗有力，穿透了悶熱的空氣，“到時候，我們再好好打一場！下次我絕對不會讓你贏得那麼輕鬆了！”

葉修背對著他，舉起右手，隨意地揮了揮，那是“知道了”的意思。

看著那個身影消失在網咖的門口，陳默抓了抓頭髮，重新把鴨舌帽戴正。

“呼……任務完成一半。”他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然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未讀訊息，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接下來，該去陪沐橙姐了。”

…………

送走葉修後的第二天，陳默並沒有離開H市。

他在等。

等那個還在嘉世漩渦中心的女孩。

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他收到了蘇沐橙的訊息。

沐雨橙風：“我在西湖邊的那家甜品店。如果還在的話，就來見一面吧。”

陳默幾乎是秒回了一個“馬上到！”，然後抓起外套衝出了酒店，路過花店時，甚至還順手買了一支向日葵。

當他趕到那家甜品店時，蘇沐橙正坐在角落的一個位置上，面前擺著一份已經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她戴著墨鏡，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蔫蔫的。

“沐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