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一個舞臺。
過了這裡。
同樣身穿古裝的美女服務員帶著三個人進了一個包廂。
包廂很大。
包廂裡面,有一架古琴,這時已經有一個古裝美女端莊大方地坐在那裡。
這裡的美女都很美,而且妝容都很淡,只是簡單勾勒妝容,沒有濃妝豔抹的,哪怕素顏都是美女。
許臨有些感慨,難怪這裡叫國色天香了,美女一大堆,而且身材好身高也不低於一米七,能不國色天香嗎?
這踏馬怕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高階會所?
不。
那些垃圾高階會所應該比不上這裡。
許臨面色不變。
“三位大人,想聽什麼曲子?”
等三人坐下來,上面坐著的古裝美女開口,尊敬地稱呼許臨他們為大人。
“有什麼曲子?”
許臨問道。
接著古裝美女就說了很多首古琴曲子出來。
許臨就說:“來一首《鳳求凰》吧。”
“大人,且聽奴家彈奏!”
她不會發出嗲嗲聲,就是正常的說話,聲線很好聽,比那些所謂的聲優也不逞多讓。
許臨心想,這些應該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剛才帶路的美女服務員也是,聲音也好聽。
很快,《鳳求凰》的古琴曲子就響了起來,這美女彈的頗有東西,顯然有技能在身。
這首曲子講的是西漢時期大才女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司馬相如透過彈琴吸引卓文君,鳳是雄性,凰是雌性,簡單來說就是男追女,因此稱為鳳求凰。
正在曲子響起來的時候,又一個古裝美女進來,給他們泡茶的,而且也不是熱水加茶葉就完事了,也要弄複雜的茶道功夫。
大張的長桌子,桌子是名貴的木材,蔣名揚和葉盛軍坐一邊,兩人對面不遠處就是彈琴的古裝美女,而許臨旁邊就是泡茶的古裝美女。
“許先生喜歡聽這首曲子?”
蔣名揚問道。
“聽說過,好奇就聽聽。”
許臨:“這裡是什麼地方?”
葉盛軍:“一個有錢有~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許先生會不會覺得來這種地方有所不妥?”
蔣名揚問道。
“沒有。”
蔣名揚道:“其實當年我跟我老岳父來這種地方,很吃驚,想不到這個世界會有這一面,我老岳父說,不要對這些東西有什麼偏見,要我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他說,個體在這個世界不過區區幾十年,不必憤世嫉俗,因為這些東西,在原始社會時期就有了,當然,他也說,諸如真善美等等人性的光輝,也同樣存在,這是宇宙的法則,黑白善惡對錯等等對立雙方並存,且相斥又交織。”
許臨聽他說到老岳父,也就是容汐顏的外公,不由地問了一句:“蔣先生的老岳父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啊,是我的偶像,我學了他一輩子都學不來。”
蔣名揚有些感慨,“不過他已經去世了,生病去世了,當時對我打擊很大,他在我心中如英雄一般,可年輕的我沒想到,這樣偉岸而頂天立地的英雄也會有遲暮乃至死亡的一天,不過他其實死的很灑脫,我現在四十出頭,感覺身體明顯不如年輕時候了,我開始出現白頭髮,我意識到,我開始老了,我開始害怕我有死亡那天,我老岳父死的時候,骨瘦如柴,哪怕被病痛折磨,仍然坦然赴死,我不知道到我死的時候會不會像他這樣。”
葉盛軍:“坦然赴死,蔣先生的岳父不愧被你稱之為英雄了!”
“哈哈,不開玩笑,我老岳父他真是一個英雄,我能有今天,都靠的他,但他的事業,是都靠自己,我跟他的時候,他年紀已經不小,他經過商,坐過牢,上過戰場殺過人,後面回來了,又去東南亞創業,在槍林彈雨中馳騁,人生大起大落,大半輩子波瀾壯闊,靠自己頂天立地,是非常了不起的男人,我這輩子的偶像,心目中唯一的英雄人物。”
蔣名揚繼續道:“我現在有個兒子,和許先生一個年紀,不過遠不如許先生如此成大器,比我年輕的時候都不如,我年輕時雖然也不如我老岳父,但我到底不差,有一股狠勁,也有一定眼光,許先生,你懂歷史,你說,那些封建君主亦或者家族,是不是一代比一代差?為什麼會這樣?”
“月有盈虧,誰能長存呢?個體無法長存,家族和勢力,自然也不可能長存。”
“是啊,確實如此,月有盈虧,可我不想這樣。”
蔣名揚:“真希望我兒子成器一點,我年紀漸漸大了,竟然開始迷信了,我心想,是不是我要還一些因果……”
“因果怎麼說?”葉盛軍好奇。
“唉,不提也罷,年輕不懂事,做錯了一些事情,有些因果也許需要我去還。”
說著,蔣名揚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看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中有不痛快的心情。
許臨看了看這個便宜老岳父,也不知道這人具體是怎麼樣的。
飯桌上,三個人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唯獨沒有喊女人。
其實在這裡,你真可以可以為所欲為。
這一頓飯,花了多少呢?
吃的山珍海味。
加上酒水,一共花了八十七萬。
蔣名揚請的客。
三人一邊聊天,一邊吃,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後面就是進另一個包廂,去按摩。
這裡是可以有特殊服務的,不過三人都沒要。
三人今天聊的話題比較有深度,聊的歷史,聊的人生,聊的宿命,聊的因果,聊的迷信,忽然來個女人,成何體統呢。
許臨不會在外面吃野餐,也看不上,而葉盛軍和蔣名揚也不缺這些女人,更不感興趣。
按摩結束,眾人又去喝酒。
許臨沒有喝酒,以茶代酒,還有喝別的飲料,葉盛軍和蔣名揚喝的酒比較多,尤其蔣名揚。
這老小子喝開了,彷彿有什麼心事。
夜幕降臨已久,終於到了分別的時間。
葉盛軍有人送他回去。
許臨本來也想開車直接離開。
已經有些微醺的蔣名揚說:“許先生,方便幫忙送一程?我這車,讓女兒開了。”
“可以,地址哪裡?”
蔣名揚說了一個地址。
一個別墅小區。
“蔣先生的家在這裡?”
“不是,我還沒在這邊買房,只是租了一套別墅。”
“哦。”
許臨扶著走路不穩的蔣名揚到車這邊,給他開啟了副駕的門放了進去。
“許先生,不好意思哈,讓你當司機了。”
“沒事。”
車開了。
蔣名揚躺靠在那裡,呼呼吹著風,看著車窗外面迅速變換的風景。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也是不早了。
他是喝酒了,人在喝酒之後,會想起許久事情。
蔣名揚看了一會窗外,內心忽然有點抑鬱,忍不住呼了一口氣。
轉頭看向許臨,許臨一張完美的輪廓給他。
十八歲的許臨,風華正茂。
蔣名揚忽然有點恍惚,想起了他年輕的時候。
曾經的他,也如此英俊帥氣,也如此風華正茂。
不過他在許臨這個年紀的時候,遠不如許臨如此意氣風發,那時候的他,就是一個農村來的愣頭青,第一次進城市,見到城市的車水馬龍與燈紅酒綠,亦或者那自信飛揚的城市女生,他記得當時到學校還是穿著解放鞋、揹著化肥袋裝行李,宿舍裡只有他一個農村的,尤其當時宿舍還有一個有錢人,特別看不起他這種農村來的,有一次聚餐,這人就在他喜歡的女生面前特地貶低他,於是一桌子的人也包括他喜歡的女生都笑話他,而他只能憋紅了臉。
當年的蔣名揚又是何其自卑。
他記得有一天晚上,老岳父喝了很多酒,就是坐在副駕上面,他負責開的車。
只不過許臨可不是他的女婿。
蔣名揚頗為遺憾,想想這種貴不可言的年輕俊傑,自己的女兒怎麼配得上?另一個女兒呢?
顯然也不可以。
“我年輕時候犯了一些錯誤,許先生,你說,世界上存不存在報應這種說法?”
蔣名揚忽然開口。
“如果能彌補,現在彌補或許也不遲。”
呼……
蔣名揚呼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先生,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我無法窺探的蔣先生的內心,哪能知道?”
“是啊。”
“蔣先生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呢?”許臨反問他。
“我的公司,承擔了社會數千上萬的就業,背後是數千上萬的家庭的幸福,我也未曾虧待過我的員工,另外我每年都會以我的名義投入數千萬用於慈善事業,當然我並不是捐給那些慈善組織讓那幫人渣貪汙,而是自己認真做慈善,因此我對社會而言,應該能稱之為好人?但我就私德上面而言,做過的壞事也不少,想來也是個壞人。”
“要是蔣先生在私德上已經是壞人,如果在家大業大的情況下又對社會有害,那你可真要天打雷劈了,要釘在恥辱柱上的,甚至說難聽點要斷子絕孫呢!”
許臨也不給他面子。
其實蔣名揚說的是一個公德和私德的問題。
公德和私德,這兩個東西很複雜,公德和普通人沒多大關係,但和那些有社會地位的人而言就關係大了。
就像去看歷史,有些人喜歡拿皇帝的私德去說事,比如這個皇帝睡了自己的兒媳婦、睡了自己的後媽等等,但是,這些私德在皇帝這裡,其實不值一提,因為皇帝作為一個國家的統治者,他是這個天下無數蒼生唯一的最高負責人,他要做的事情是,對得起天下百姓蒼生,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這個國家民族的列祖列宗,在位期間,他封疆拓土、他建功立業,這樣,足以讓他名垂青史,百姓也會紀念他,歷史也會永遠對他濃墨重彩,如果在他統治期間,百姓民不聊生,領土又各種被外族侵佔,那麼這個皇帝,亦或者這個朝代,就像清朝一樣,會永遠釘在歷史恥辱柱上面。
這就是公德和私德,要分開去說,不能一概而論。
蔣名揚是一個怎樣的人?
許臨不清楚,因為太複雜了。
瞭解一個人,不能憑藉別人隻言片語,也不能聽他本人隻言片語。
所以許臨沒有過多表示,他和蔣名揚也就今天才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觸而已。
他不能說了解這個男人。
“哈哈,是啊,我已經私德有虧,如果我還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真要天打雷劈斷子絕孫了。”
蔣名揚感慨,他不排斥許臨這樣說他,這點格局,他是有的。
聊著聊著,車子就來到了別墅小區裡面。
許臨把他送到了別墅這裡。
“許先生要不進去坐坐?”
“不了,快十點了,也晚了,蔣先生也早點休息吧!”
“好,許先生也是。”
蔣名揚見許臨不想進來坐坐,心中頗為遺憾。
“有機會再聚吧,蔣先生。”
“好,有機會再聚。”
蔣名揚目送許臨離開,他對許臨這個年輕人很是看重,視為和自己同級的人,所以也很尊重。
另一邊,許臨的回程加速了,半個小時多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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