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火車站。
“再見!”
“再見,qq聯絡!”
回來的時候,39位川蜀選手,分別乘坐三輛火車。
因為兩地直達車,每天只有這三列!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正值農民工返鄉的春運高峰。還是《萌芽》工作人員幫忙訂車票,自己去買非常困難。
陳貴良來的時候沒坐飛機,回去就更不會坐。
一旦他獨自飛走,必然有其他選手發帖詆譭,鬼知道有多少人對他眼紅嫉妒。
抵達目的地,幾個蓉城本地學生走了。
他們這趟還剩六人,三個大佛市,兩個龍都市,一個甜城市。
“我們也去買票了。”
“今天沒票了吧?車站大廳全是人。”
“買明天的票,今晚隨便找個賓館住。”
“那你們注意安全。再見。”
大佛市的三人也走了,只剩陳貴良、米蘭和曾靖。
曾靖是個男生,甜城人,這次榮獲二等獎,家在龍都市隔壁。
“去買明天的火車票?”曾靖問道。
陳貴良說:“直接坐汽車吧。火車票不好買,大廳裡全是返鄉民工。我估計,明天上午的火車票肯定賣完了,能不能買到下午的也難說。”
“行,那就坐汽車。”
三人拖著行李箱離開火車站,剛出大廳就有搞非法營運的圍上來。
“資州走不走?就差你們三個了。”
“峨眉,峨眉,上車就走。”
“雅州,雅州。長途客運站沒票……”
陳貴良遇到一個去龍都的,問道:“多少錢?”
“一人一百。”對方回答。
“你的是什麼車?”
“金盃。”
“還差幾個人?”
“四五個。”
“給你四百塊,立即發車。”
“行!”
春運期間,肯定要被趁機敲竹槓,平時頂多五六十塊錢的車費。
陳貴良也懶得討價還價,就當是今晚留在蓉城的住宿費。
非要講價也行,估計能談到七八十。但司機肯定繼續等人,一輛麵包車能給你塞十人進來(還有堆成小山的行李)。
幾人繼續往前走,沿途遇到各種中介人員。
問是否需要住宿的,陳貴良都沒理會。
直至有一箇中年大媽,操著濃重的方言口音說:“save the people?”
陳貴良忍俊不禁,回答道:“no。”
米蘭沒聽明白,追上來幾步問:“她剛才說什麼?”
陳貴良道:“讓我們跟她一起去拯救人類。”
米蘭一頭霧水。
曾靖在旁邊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行至路邊一報亭處,那裡等著一對農民工夫婦。
帶陳貴良過來的非法營運中介說:“你們先等幾分鐘,我已經給司機打電話了。”
米蘭等得無聊,乾脆去報亭買報紙。
她專門翻跟新概念大賽有關的,可惜並沒有什麼收穫。因為魔都那些報紙,很少有能銷售到蓉城的。
比如《滬青報》,只在魔都本地及周邊發行。
《南周》、《生活週刊》屬於週報,新的一期要等明天發售。
《環球時報》這種,則根本不會報道新概念大賽。
選來選去,米蘭只找到《文匯報》。
她指著副刊興奮道:“陳貴良,你的文章!”
曾靖跑過去瞧,也大呼小叫起來:“我靠,如果把評論也算進去,差點佔到四分之三個版面。兄弟你火了!”
米蘭直接買了三份報紙,一人保留一份,說可以拿回去收藏。
陳貴良藉著報亭的微弱燈光,仔細閱讀董紅康的評論文章。通篇全是溢美之詞,先是賞析讚美一通詩文,接著又說陳貴良是當代文學青年的佼佼者,文風老辣又兼具少年人的銳氣和熱血。
“滴滴!”
一輛金盃麵包車駛來,車況還不算太破,但車上已坐著兩人。
路邊那對農民工夫婦,率先往車裡鑽。他們不敢把行李放在後備箱,而是不嫌麻煩親自守護,大包小包放在腳下或直接抱著。
陳貴良先是掏出四百塊錢,幫米蘭和曾靖付了車費,然後再去放置行李。
……
麵包車先到甜城,曾靖下車揮手道別。
接著又去龍都,由於路況太差,折騰到凌晨三點多。
那對夫婦鬧著要司機送他們回村,爭執一番之後,司機只答應送到車站。
陳貴良和米蘭沒去摻和,直接下車打出租。把米蘭送到一個小區外,陳貴良又坐出租去表叔家。
表嬸林春紅打著哈欠來開門,見到是陳貴良非常驚喜,朝裡面喊道:“馮濤,你侄子回來了!”
馮濤披著外套出來,喜滋滋問:“貴良,你能保送清華北大?”
“你在哪聽到的訊息?”陳貴良問。
馮濤說:“鋼哥打電話告訴我的。”
“你選清華還是北大啊?”林春紅也連忙問。她連高中都沒讀,但不妨礙她知道清北特牛逼。
陳貴良哭笑不得:“還不確定呢。清北招不招我都兩說。”
林春紅追問:“不是說清華北大搶著要人嗎?”
“謠傳,”陳貴良問,“鋼哥是怎麼知道的?”
馮濤說道:“陶雪在網上看到的。”
……
十多個小時前。
陶雪操作著一個女道士,在哥哥架設的私服裡玩得高興。
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接通之後,室友于恬說道:“快登陸萌芽論壇!”
“怎麼了?我打遊戲呢。”陶雪問道。
於恬說:“你那個大侄子學長,拿了一等獎,在論壇都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