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婉茵覺得瀕臨死亡那刻,脖子上力道倏然鬆了下去,顧璟初直直倒在地上。
“初兒。”侯夫人尖叫出聲,榮暉院亂成一團。
府醫和青木七手八腳把顧璟初抬到床上。
侯夫人怒瞪著林婉茵,“給我去院子裡跪著,誰讓你激怒初兒的?”
林婉茵無所謂聳了聳肩,“昏了府醫不就可以醫治了?姨母您讓我去跪,表哥身邊又沒可心人,誰照顧他?”
話,好像也沒錯。
但,就是不能氣自己兒子。
她狠狠剜了林婉茵一眼,警告道:“好好照顧初兒。別在惹你他心煩,不然我也護不了你。”
你哪一次護我了?林婉茵心中狠狠翻了個白眼。
面上卻假裝恭敬柔順了一番。
她才不會同這對蠢貨母子計較。
她只知道,把顧璟初氣暈,她離成功又進一步。
她無比厭惡地看著床上昏過去的顧璟初,滿眼都是對權力的渴望。
兩日後,顧淮凌的鞭傷好了許多,顧璟初卻還在床上躺著。
天還未大亮,沈鳶替顧淮凌繫好大氅,眼底有些擔憂,“就不能告假嗎?大人傷還沒好。”
顧淮凌看著沈鳶,眉目溫潤,“夫人不必憂心,我有分寸,再去睡會等回來給你帶芙蓉糕?”
沈鳶思緒飄散,是真的困,昨夜她壓根沒睡幾個時辰。
顧淮凌有傷,偏還要她使力,否則就不依不饒簡直壞透了。
顧淮凌看著女子逐漸亂瞟的眼神,和後頸那抹漸起的紅暈,眼底深處升起一絲暖意。
他低頭吻了吻女子的鬢髮,壓低聲音道:“是我不好,害夫人受累了......”
他話沒說完,就被沈鳶捂著嘴推了出去。
沈鳶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梧桐院那邊的嬤嬤一早就候在慎獨院外,說是老夫人有請。
梧桐院內檀香繚繞,顧老夫人坐在紫檀雕花椅上,神色看起來有幾分疲憊。
“孫媳給祖母請安。”沈鳶福身行禮。
“鳶兒來了,快來坐祖母這,給少夫人看茶。”顧老夫人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凌兒傷可好全了?”老夫人眼底滿是關切。
沈鳶坐在一旁,恭敬道:“回祖母,大人傷已經好全,祖母不必憂心。”
老夫人輕嘆一聲,“凌的性子太過清冷從小便不喜形於色,如今又身居高位,我也是越發看不透他了。”
這話,是關心也是試探。
一股不平湧上心頭,沈鳶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
“祖母,其實您不用這樣試探,大人平日雖清冷了些,他心中是有門楣榮辱的。”
顧老夫人明顯一怔,沒成想沈鳶會把畫挑明。
“祖母,孫媳深知您心疼大人,可這份心疼中若摻雜兩分枷鎖便不是心疼,大人不說孫媳也知道,他心底對親情的渴望,這些他或許得到過但不多,且對於他來說更多是負擔。”
一陣穿堂風掠過,顧老夫人忽然沉默下來。
良久她才緩神聲音略帶疲憊,“凌兒娶了你,是他的福氣,你很瞭解他。”
沈鳶看著滿臉疲憊,一生為顧府操碎心的顧老夫人,聲音也軟了下來。
“祖母未曾不瞭解大人,只是祖母把顧氏看得太重,這些年祖母也受累了。”
顧老夫人心頭一熱,險些在小輩面前失態。
“祖母放心,日後孫媳定會同大人一起承擔起,顧府門楣。”
她看著顧老夫人,“只是孫媳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