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勒緊馬韁調轉馬頭。
其實並未聽清,沈鳶說的是什麼。
趙府後院。
陣陣靡靡之音從屋內傳出。
趙文元趴在貴妃椅上。
身側跪著的婢女,把剝好的葡萄喂到他嘴裡。
“事情都安排好了?”趙文元擺了擺手示意歌姬停下。
“放心吧公子,都是窮兇極惡的山匪,辦事幹淨利索。”
“這都兩天了,人為什麼還沒帶過來。”趙文元吐了葡萄籽。
“再等等公子,五城兵馬司的弟兄們辦事謹慎,等時機到了,自然會把人送過來。”
“墨跡。”趙文元啐了一口。
他受傷以來都未曾紓解,等把沈氏姐弟弄到手。
他定要玩死他們!
想著想著,便覺心癢難忍,趙文元對著舞姬招了招手。
夜幕漸沉。
趙府大門,被人砰!一聲跺開。
數百名精銳護衛,手持利刃衝了進來。
“給我圍嚴實了,務必把人抓出來!”
趙良才聽到下人來報,立刻召集家將往前院趕去!
趙良才看著眼前精銳,氣得臉色鐵青!
“放肆,什麼人竟敢來我趙府撒野,敢圍我兵部尚書的府邸,都不要命了嗎?”
“是我圍的,趙大人有意見?”低沉嗓音,帶著無盡威壓從眾人身後傳了出來。
精銳護衛立刻分裂兩側,讓出一條道路。
顧淮凌坐在輪椅上,由三九推著緩緩上前。
竟是顧淮凌親至!
趙良才額間冷汗直流。
剛才氣勢全然不見,上前恭敬又討好道:“首輔大人,這是何意?”
“何意?”三九冷笑一聲。
“貴府公子趙文元派人截殺首輔大人,至大人墜崖受了重傷,現證據確鑿,還請趙老大人交人。”
“什麼?”趙良才趔趄一步,差點坐到地上。
反應過來後,立刻強撐上前,顫著聲音道:“首輔大人是否弄錯了,我那不成器的孫子,平素是胡鬧了點,但截殺首輔,您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
“是嗎?”顧淮凌指節輕叩輪椅。
“是,是,那孽障有幾斤幾兩下官還是知道的。他決計不敢截殺首輔大人。”
“所以,這人,趙大人是不打算交了?”顧淮凌聲音不辯喜怒。
“非也,非也,定是有誤會,下官立刻讓人去把那孽障帶來,親自給首輔大人解釋清楚。”
“不勞趙大人,三九。”顧淮凌淡聲開口。
“我讓人為三九大人帶路。”趙良才連連擦汗。
上次顧淮凌命他去死牢接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雖心疼孫子,但也無法。
現在只祈求,這一切都是誤會。
不然別說那孽障,整個趙家都不保!
片刻,趙文元便被帶了過來,連褲子都沒繫上,便被三九一腳踹在地上。
“孽障!”趙良才上前,反手給了趙文元一巴掌。
趙文元被打得一臉懵逼,可顧淮凌的存在,讓他覺得大事不妙。
他抬著頭,小心謹慎地問道:“祖父,發生了何事?”
“我且問你,”趙良才剛開口,便被顧淮凌打斷。
他面容寡而淡,眉目冷峭而銳利。
抬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丟到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