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內,一時沒了聲音。
良久沈鳶才開口,“陳老你只管去琢磨方子,任何人不許在大人面前提及這件事。”
回府後,門房來報,護國公府嫡女求見。
眼前的姑娘乾淨清澈,沈鳶看著她心情稍稍好了點。
柳輕輕向沈鳶見了禮,輕聲道,“夫人您看,這些玉石喜歡嗎?要是不喜歡我再去尋。”
她讓婢女把盒子放好親自開啟。
都是些上好的玉石,沈鳶看過去並沒打算收。
視線突然瞥到最後一個盒子,她當即站起來走了過去。
她把玉石拿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和當年父親雕觀音像那塊玉石,竟一模一樣。
沈鳶找了好幾日都沒找到,不曾想這小白兔竟輕而易舉拿了出來。
柳輕輕看向沈鳶,“我也最喜歡這塊,夫人眼光真好。”
沈鳶把玉石小心翼翼放在盒子裡,“這塊玉石我收下,別的你拿回去。”
柳輕輕咬唇,一雙乾淨不染塵埃的眸子,一眨不眨看著沈鳶,面露不解,“這些夫人都不喜歡嗎?”
她那模樣,好像沈鳶說一句不喜歡,她就能當場哭出來。
沈鳶搖頭,“這些太貴重,一塊就夠了。”
柳輕輕怕再勸惹沈鳶心煩,只讓婢女收起來,心想下次還要尋一些更貴重的。
沈鳶讓桃子煮了牛乳,端上來柳輕輕喝第一口眼睛就亮了。
她似乎鼓了好大勇氣,才向沈鳶開口,“過幾日是我生辰宴,可以請夫人前去嗎?”
“好,柳姑娘不必一口一個夫人,若不介意可以叫我阿姐。”
小姑娘眼睛又亮了幾分,紅著臉頰輕喚了句,“阿姐。”
她又坐了會,其實她還有好多話想同沈鳶說。
可一想到首輔大人該回府了,只能匆匆告辭。
“主子,夫人今早在府中診脈後去了回春堂,出來時臉色不太好。”三九低聲在顧淮凌耳邊道。
顧淮凌停下步子,沉黑的眸子掃了過去。
他快步上了馬車,沉聲吩咐,“去回春堂。”
回春堂內,陳老一臉恭敬地站在顧淮凌身前。
他身上朝服未換,坐在那裡,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顧淮凌手指輕叩。
“夫人身體有恙?”
他沒有詢問,直接用了有恙兩字。
陳老只覺那平靜的話語,如一座高山般壓了下來,“回大人,夫人身體並無大礙。”
他話落,顧淮凌抬眸,沉黑視線徒然鋒利。
“陳老你是她的人,我敬你三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愚弄我,夫人身體到底如何?”
陳老渾身一凜,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背脊。
不怪他,首輔大人積威太重,他不敢不說。
“是寒症,夫人體內寒症是自幼落下,最近有逐漸加重之勢。”
顧淮凌眉頭微擰,“是否損害身體?”
“對身體並無害,卻影響子嗣。”
顧淮凌折住的眉心漸漸鬆開,起身帶起一室霜寒,“別人夫人知道,這件事我已知曉。”
“大人想要子嗣嗎?夫人這幾年不適合有孕。”陳老壯著膽子,在顧淮凌身後問道。
顧淮凌腳步未停,聲音無比清晰,“我在乎的只有夫人。”
陳老暗自鬆了口氣。
子嗣可是大事,尤其在高門內。
如今有首輔大人這句話,他才能稍稍安心。
陳老回想著沈鳶的脈案,一頭扎進了藥房。
“回慎獨院,讓世子來見我。”
顧璟初被三九叫來時,滿臉都是疑問。
“世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