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皇帝權謀(大章 )(求票)
在暮色與漸次點起的宮燈映襯下,紫禁城的輪廓顯得愈發威嚴。
馬車於玄武門外被身著暗黃綢面服色的宮門侍衛攔住。
小太監忙上前交涉,出示腰牌,再讓賈瑞跟著他,從旁邊一道守衛森嚴的西角門步行而入。
每隔十餘步,便有身穿鎖子甲、手按佩刀的禁衛如雕塑般肅立,目光銳利如鷹隼,審視著每一個過往之人。
賈瑞心想,這大周雖然已是風雨飄搖,但這紫禁城內,皇家莊嚴氣派依舊一覽無餘。
他一路幾乎不見閒雜人等,只能看到少數穿著青色服飾的太監,夾著包袱或捧著器具,步履匆匆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開朗。
只見一座宏偉重簷廡殿矗立在巨大的漢白玉月臺之上,門前肅立八名身著明光鎧、手持戟戈的魁梧大漢將軍,兩尊青銅仙鶴立於丹陛旁,鶴口中吐出嫋嫋青煙。
這就是帝國的心臟所在——乾清宮。
小太監在離宮門尚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便停住了腳步,躬身肅立,語氣充滿了敬畏:
“賈公子稍待,前面是乾清門,奴卑份所止步之處,需由裡面值事大人傳喚。”
賈瑞負手而立,微抬下頜,打量著宮門前懸掛的碩大宮燈。
自己即將在這扇門後,與那位高居九重、手握乾坤的大周天子——建新帝,開啟第一次直面交鋒。
也不知是希望多,還是失望多。
夜風穿過宮闕間的甬道,帶著刺骨的寒意,也帶來了遠處金鐘敲響的低沉餘音。
一下,又一下,敲在寂靜無聲的深宮厚土之上,更敲在月臺之上那位靜靜等待召見的袍服青年的心頭。
肅靜並未持續太久。
只聽吱呀一聲悠長的門軸轉動輕響,銅門洞開半扇,夏守忠滿臉笑意出現在門口。
“賈公子久候了,”夏守忠的聲音不高,卻顯得格外清晰,親厚道:“陛下日理萬機,方才還在批閱關外軍情急報,才用了半碗羹湯。
不過得知公子已在外等候,便立刻停了筆,吩咐咱家請公子進殿面聖。”
賈瑞微微躬身,表示謝意,隨即跟著夏守忠,邁上漢白玉丹陛,踏入正殿乾清宮。
殿內溫暖如春,燈火通明的御案後,端坐的明黃服色男子正執筆批閱奏章
賈瑞之前已經瞭解進宮的禮儀,於是在距離御案尚有一丈開外的地方,整肅衣冠,撩袍屈膝,行面聖大禮。
“賜座。”平和清朗的聲音傳來。
夏守忠立刻使了個眼色,旁邊侍立的小太監迅捷無聲地搬來一個繡墩,放在了賈瑞側後方半步的位置。
賈瑞抬頭謝恩,並迅速而謹慎地掃了一眼御座上的天子。
這建新帝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面容輪廓分明,稱得上英俊,只是眼眸下隱現青影,滿臉憔悴,兩鬢可見數縷霜白,於他這般年紀的帝王而言,實屬罕見。
“想必尚未用膳吧?”建新帝放下了硃筆,觀察賈瑞的服飾氣度,又關切道:
“今日議事拖了些時辰,守忠,去取些御膳房新呈的點心來。”
夏守忠已親自從偏殿端來了一個剔紅小几,上面擺著幾碟精巧的點心和一小碗冒著熱氣的甜羹,輕放在賈瑞旁邊。
“些許御膳房點心,不妨嚐嚐。”
建新帝示意賈瑞不必拘泥,又道:
“卿那本說岳演義,深得靖康遺事之精髓,朕平素觀覽翰林文章,多引經據典,堆砌辭藻,但流於空疏,失之晦澀。
而這說岳演義,文雖俚俚,卻世情練達,且深諳宦海風波,迥異於尋常儒生,朕故特召卿入對,一敘衷曲。”
聽到建新帝嘉許之詞,賈瑞心中微動。
這說岳演義,的確是寫到了建新帝的心坎。
小說的水平是一回事,它更多還是用靖康之時的宋徽宗父子對立故事,來影射今天的朝廷政局。
這點估計讓建新帝心有慼慼焉。
想罷,賈瑞謙謹道:“臣惶恐無地,不過偶發愚見,得陛下不棄荒疏,實為萬幸。”
建新帝看賈瑞應對得體,眼中露過幾分滿意,嘉許道:
“更有甚者,本以為卿只是文采斐然,沒想到竟還深諳岐黃玄妙,你妙手起沉痾,便解了忠順王之疾厄,朕亦心甚嘉許,不過......”
當建新帝誇完賈瑞幾句後,卻虛抬了下手,臉上的溫和漸斂,代之以一絲凝重道:
“今日一早,榮國公夫人賈史氏,以先帝所賜誥命身份遞了牌子,入宮覲見大明宮太妃娘娘,上皇感念先寧國公勳勞卓著,堪為社稷柱石,雖子孫不肖,辱沒門風,然上皇宸衷念舊,顧惜昔日君臣之誼,亦有不忍之意。
法理人情,兼而顧之,賈珍念其祖輩勳績赫赫,就現革去其虛銜職司,貶為五品宣威將軍,仍在府中待罪反省。
其爵位承嗣一事,待觀其日後行止,再行定奪。”
聽到這裡,賈瑞便明白賈珍這事有了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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