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重生賈瑞,鐵血風流

第97章 金釵易服蘅蕪守志 雪夜叩扉賈瑞收官

“這賈瑞不願意見我們,如之奈何?”

薛姨媽臉色惶然,剛剛浮現的希望,此時破滅了。

寶釵也輕嘆一聲,隨即按住母親的手道:“罷了,媽,瑞大爺既如此回話,自有他的道理,不必強求了。

本來也是我們平常疏於走動,現在突然又說有大事去找他,他這番態度,也屬正常。

“哥哥的事情,我們且先花錢打理一番,下次送上重禮,再去見瑞大爺,如果如此一來,瑞大爺還是不搭理我們,那也就罷了。”

正說著,又有外面負責處置產業的忠僕薛義進來回事。

薛義五十上下,是從金陵跟著薛家上京的老人,此刻面帶憂色,回稟道:

“太太、姑娘,方才文德街聚金閣的王掌櫃派人來報,說是有人想盤下咱們那鋪面,看貨談價,催著請薛家派個能做主的人過去商議。”

這段時間,薛家正在低價出手各類不賺錢的店鋪,以圖回籠資金,聚金閣這家店向來不賺錢,每年都在虧損,如今要被賣掉,以求拿到現金流。

之前還擔心沒人盤下此店,聽到有買家出手,薛姨媽精神稍振,連忙道:“有人要盤鋪子?好好,趕緊備車,我這就過去。”

“這可使不得。”薛寶釵和薛義幾乎是同時出聲。

薛姨媽今日在獄中受了驚嚇,又接連悲慟,此刻面色依舊灰敗,身子搖搖欲墜,哪像能處理事情的樣子。

薛義躬身道:“太太,您這身子骨哪裡經得起車馬勞頓?不如老奴去一趟,與掌櫃們細談便是。”

薛寶釵卻搖搖頭,她心中已轉了念頭,眼神清明冷靜想:

“義伯雖可靠,但此等變賣祖產之大事,需薛家血脈親至方顯誠心,且許多事情義伯不瞭解,怕他稀裡糊塗,便把店鋪低價出手了,反而浪費了薛家多年心血。”

這家聚金閣,寶釵常去查賬巡視,知道此地位置極佳,只是哥哥不上心,掌櫃又懶散,所以這家店才沒有為薛家賺錢。

如果是薛寶釵主事,她肯定會大刀闊斧,把那些人浮於事之徒通通清理出去。

可惜她沒這個條件,也不想因為此事跟兄長起衝突,便就罷了。

寶釵就說母親不宜勞累,還是我去一趟吧。

薛姨媽聞言,眉頭皺起,猶豫道:

“你是未出閣女兒家,這樣拋頭露面,不合規矩,會不會惹人閒話?”

寶釵卻道:“媽還記得父親曾經講過的薛家舊事嗎?

昔日太祖皇帝初起之時,餉銀吃緊。

曾祖父薛公日夜奔走籌措,他的嫡親同胞妹妹,我們薛家那位先輩姑奶奶,也是替兄替家出力,不去在意世人眼光,而是拋頭露面,親自與各地大商賈接洽談判,押運銀錢。

那位姑奶奶也因此立下大功,被太祖皇帝封為奉國夫人。

若沒有她和曾祖父聯手操持家業,勠力協成從龍之功,我薛家怎能與賈家、王家他們並駕齊驅?”

薛姨媽自然知道這等典故,但忙道:“那可是亂世,跟今時不一樣。”

薛寶釵卻又道:“事急從權,咱們本就是江南商賈起家,許多位曾祖母、姑奶奶年輕時也都是這麼親力親為過來的,規矩、體面,在家族存續面前,只得先放一放。

眼下家中遭此大難,可不就是我們的亂世?我若不出來,媽媽還能指望誰呢?”

這話讓薛姨媽一時語塞,細想女兒所言,確係薛家真實往事,又見女兒神色堅定,只得同意。

但隨即薛姨媽想到一事,又道:

“如今家中多事,你畢竟是個女兒身,許多事情無法名正言順處置,要不傳信,讓你叔叔北上,或許他可以幫我們。”

“你叔叔的孩子寶琴和薛蝌都是好的,你們自幼也算熟悉,若是在一起,說不定你還能有個幫手照應。”

此時薛蟠,薛寶釵二人的叔叔還未過世,他算是薛家的長輩。

於是薛姨媽就有了請讓他出來主事,替孤兒寡母稱門面的心思。

但寶釵卻心想,如若叔叔過來,那麼薛家在神都的產業,恐怕不知會被叔父如何插手。

這是父親辛苦打拼的家業,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送人。

想通這點,寶釵一邊示意鶯兒去準備出門的男裝,一邊平靜道:

“媽,叔叔在金陵老家也有家業營生,且當初父親故去後,我們分家也還算分明。

值此多事之秋,驟然召他們北上,未必適宜。人多嘴雜,意見反難統一,等哥哥之事有了眉目,再行定奪吧。”

薛姨媽想想也是,不再多言,只反覆叮囑薛義和跟著去的丫鬟婆子務必仔細照看姑娘。

……

馬車在漸濃的暮色中駛向文德街。

車廂內,鶯兒小心地幫薛寶釵整理著身上的儒巾長衫,黛青色直裰略寬大,遮掩了少女玲瓏的曲線,雖依舊難掩那份鍾靈毓秀之氣,但總算不那樣引人注目了。

寶釵輕輕掀開簾子,打量著外面華燈初上的街市,心中萬般滋味翻滾。

拋頭露面,商談買賣,這於她這等閨閣千金而言,實是前所未有之事。但為了這風雨飄搖的薛家,她不得不邁出這步。

甫一下車,文德街的熱鬧喧囂便撲面而來。

然而這份熱鬧,卻與薛家的聚金閣無關,斜對面的逸墨軒,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幾無立錐之地。

而聚金閣則是門前冷落鞍馬稀,自家那富麗堂皇的大門,此刻在漸暗的天色下,竟透出一種頹敗的灰暗。

薛寶釵心下一沉,帶著薛義、鶯兒和兩個健僕步入店中。

但一進門,寶釵便微微蹙眉,只見店內寥寥幾個夥計,不是在櫃檯後打盹,便是在角落圍著張破舊小桌,竟公然搖著骰子賭博取樂。

掌櫃王學倒是坐著,手裡盤著一對核桃,見有人進來,也不過懶懶抬眼,待看清是自家小姐帶著薛義,臉上卻無太多恭敬。

畢竟薛家出事,他早知道,在王學看來,即使薛家曾經闊過,但出了這等大事,恐怕再難翻身。

這個之前對自己頤指氣使的薛姑娘,也不過是個閨中弱質,哪有什麼理事的能耐?

只見王學慢悠悠起身,皮笑肉不笑道:

“喲,薛姑娘來了?天寒地凍的,難為您親自跑一趟,家裡大爺……可還好?”

寶釵身後的鶯兒氣得柳眉倒豎,剛要開口呵斥這些不知尊卑、翫忽職守的下人,卻被寶釵一個極淡的眼神止住。

只見寶姑娘神色不變,目光在王掌櫃臉上掃過,心中已然明白大半。

樹倒猢猻散,人情冷暖,不過如此,想來王學已找好了退路,才這般有恃無恐。

今日是為了出手店鋪,沒必要在此等事上浪費精力。

“有勞王掌櫃掛念,大爺的事,家中自有章程,掌櫃傳話說有買家要看鋪面?我便來談價了。”寶釵把話引到正題。

王學嘿嘿一笑,搓著手道:“是,是,買主就在樓上雅間歇著呢,氣派得很,說是誠心要盤這鋪子,價碼也出得爽快。”

“只是薛姑娘畢竟是閨閣千金,只有您來出面做主,而不是家裡大爺或老爺來,是否顯得咱們薛家怠慢,不夠鄭重其事?”

寶釵冷道:“我是此間主家,家中之事,我自然可以決斷,王掌櫃且去帶路,其它無需你多慮,我自會與買主分說。”

聞言,王學心中冷笑,想你薛家都危在旦夕,你還裝小姐的架子體統,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過他面子上也沒太多顯露,只是嘿嘿兩聲,當先引路上樓。

薛寶釵一行人隨之上樓,只見樓上雅間佈置倒還雅緻,推開雕花木門,裡面坐著兩位男子。

主位上是一位四十歲上下、身材清瘦的中年文士,氣質內斂。

他身旁侍立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還算俊秀,見到薛寶釵,神情微變。

因為薛寶釵至少樣子還是男扮女裝,所以王學稱呼寶釵為薛公子,說寶釵是薛家如今的主事人。

但待寶釵坐下,那中年文士的目光便如實質般投來,似笑非笑問道:

“王兄真是眼拙了,這哪裡是薛公子,實在是一位男扮女裝的姑娘?

不知姑娘是薛家是薛家何人?”

此人語氣倒並非輕佻,而是帶著一絲探究和了然。

雅間內霎時一靜,寶釵倒也坦然,心想既然被看破了,那就實話實說,於是掃了王掌櫃一眼,這人就趕緊哈腰上前,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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