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升得太猛了吧！

“其實我們已經好幾次定位到丁義珍了。”

“可每次剛把情況報上去，眼看就要收網了——”

“人就莫名其妙地溜了，像蒸發了一樣。”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

“這讓我想起晚清那時候的事兒。”

“艦隊在海上發現敵船，想開炮，得先派人快馬加鞭回京上報。”

“等慈禧批了‘准奏’，再趕回去——黃花菜都涼了。”

他抬頭看向沙瑞金，語速沉穩：

“書記，我覺得現在最要命的，就是層層請示、步步設卡。”

“規矩太多，手腳就綁死了。”

“再這麼搞下去，丁義珍一輩子都別想落網。”

沙瑞金盯著他看了幾秒，神情漸漸凝重。

這話說得看似尋常，但意思藏得深。孫連成明顯心裡有數，卻又不敢明講。

換作平常，他不會多問。官場上誰沒有難言之隱？

可如今不一樣。孫連成已是他信得過的人。

於是他直截了當開口：

“有難處就說，想參誰你就直說。”

“想說誰壞話，也沒關係！”

“還能怪你不成？”

“就當是聽你說個故事罷了。”

見沙瑞金一臉輕鬆，甚至帶著幾分鼓勵的笑意，

孫連成沉默片刻，終於開口：

“祁廳長……最近的動作有些不對勁。”

“有幾條線，隱隱約約往他身上牽。”

“但目前都對不上板，沒法實錘。”

“而且……祁同偉背後，可能和趙家綁得太緊了。”

沙瑞金眉毛微微一抬。

“嗯？”

“是因為他不想讓你把程度拿下來？”

“趙家不願看到程度落到你手裡？”

孫連成點了點頭。

“是，這應該是原因之一。”

“我先前也找過高育良書記，想探探他對祁同偉和趙家的看法。”

“結果……一提到祁同偉乾的那些事，高書記當場氣得頭暈，直接進了醫院。”

沙瑞金忍不住笑出聲來。

“所以你是說——高育良不僅沒護著他，反而被他氣倒了？”

“我原本以為，高書記多少會偏袒自己學生。”

“怎麼也算師門情分。”

“可我算來算去，就沒料到這一出——老師被學生氣到住院！”

沙瑞金朗聲笑了兩下，隨後收斂笑意，低聲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高育良和趙家，其實沒多深的關係？”

孫連成臉色微肅，陷入思索，半晌才搖頭。

“我不敢輕下結論。”

“論城府、論手段，高書記絕不在李達康之下。”

“不能光看表面就給人定性。”

“就像沒人會相信，堂堂政法委書記，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裡。”

沙瑞金聽著，又是一笑。

“看來，你對這位教授，還挺佩服啊。”

這句“佩服”說得意味深長。

其實在他心裡，也始終看不透高育良。

而且說實話，他是真想拉這個人上船。

自己剛來漢東沒多久，正需要穩住局面。

之前也多次釋放過善意。

但前提是——高育良必須和祁同偉劃清界限。

畢竟祁同偉這人在民間名聲太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