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之後,兩人便坐到陽臺的沙發椅上吹著風看風景。曾文傑摸了根菸,穆清揚則手腳麻溜地幫他上了火。
“晚上的時候還可以坐畫舫遊古城,從這裡開始,直到下游,然後再回來。”曾文傑比劃著。
“你攻略做得真全!”穆清揚就道。
“那當然,為了讓你玩得開心,玩得舒服,我可是下了苦功的!”
“嗯嗯嗯,謝謝!”
曾文傑抽著煙,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也難得有一種比較放鬆的感覺。
穆清揚道:“奶奶昨天打電話來跟我說祖屋已經在新修了,今年過年,可以到祖屋去過。然後,明年再修老街的房子。”
曾文傑高興地說道:“還得是你能說動這玄冥二老,要是我,磨破嘴皮子恐怕也沒什麼作用。”
穆清揚臉色微紅地白了他一眼,雖然是說動了,但那借口嘛……卻是圍繞著結婚為主題的!
“話說,你當初在家裡被pua,也不知道反抗一下的啊?練武的人,脾氣還這麼好?”曾文傑忽然問道。
穆清揚聽後一怔,然後就說道:“我當時年紀小,而且奶奶的事情,也一直讓我非常自責。我時常都會想,如果我當初不那麼饞嘴的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曾文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那麼,你現在有勇氣回去直面那些傷害你的人麼?”
穆清揚看了他一眼,問道:“我為什麼要回去呢?我覺得現在的家就很好!”
她已然將曾文傑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對她來說,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家,讓她感覺到溫暖。
而江南那邊,只不過是一座冷冰冰的宅子罷了,能感受到的無非是鋼筋水泥的冰冷。
曾文傑點了點頭,但有些人做了這種傷害她的事情,總歸是要付出代價才行的。
前世的穆清揚最後選擇天台上喊“羅伯特”,雖然,這一世肯定是不會發生了,但真就不為她做點什麼麼?更何況,早就已經與九爺約定好了的呢!
九爺就個人武力方面來說很強悍,但終究也只是個外人罷了。
“好想把謝爺爺也接到我們的新家來過個年。”穆清揚忽然很憧憬地說道,“但他獨來獨往,估計不會同意。”
曾文傑張了張嘴,還是沒把謝九的具體情況告訴她。
而是想著,找個時機把謝九交給他的那張銀行卡給她,或許那個時候,她自然而然就會明白。
“編一個美好的故事吧。”
曾文傑這樣想著,不然的話,小穆同學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在房間裡休息到了六點,一同出門下了樓集合。
江魚揶揄地看著曾文傑,道:“這點休息時間都不放過的啊?”
曾文傑道:“江海王,你不要把誰都想得跟你一樣汙穢不堪行不行啊?”
江魚不屑地皺了皺鼻子,道:“反正我要是男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時間。”
“滾蛋。”牛芳芳用屁股一下給她撞開,不讓她再說下去了。
江魚這傢伙,經常換男朋友,每天晚上qq都“嘀嘀嘀”響個不停那種,最高紀錄是一次性應付五個聊天框,簡直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歐陽雲則是很期待地看著曾文傑,問道:“我們晚餐吃什麼?請給出你的美食攻略!”
曾文傑笑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當然是吃烤魚啦!吃完烤魚,我們看看夜景,坐個畫舫遊古城,下船之後找個岸邊的小酒吧小酌兩杯,最後回酒店休息。”
於是,曾文傑尋摸到一家老店,點了豆花烤魚和蔬菜烤魚兩樣,再來了點小菜。
然後,他看向穆清揚,道:“你這個饕餮請慢點吃,再被魚刺卡住的話,咱們的計劃就全部破壞了。”
“嚯,穆穆果然愚蠢,居然被魚刺卡住,我就不……呃呃……咳咳咳……”江魚正在嘲諷,忽然臉色一變。
穆清揚頓時幸災樂禍道:“誰愚蠢啊?中彈了吧,趕緊打車去醫院。”
說完這話,她又有點擔憂了,道:“不嚴重吧?我陪你去好了。”
江魚放下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逗你玩兒的。”
牛芳芳忍不住拿筷子敲她的腦袋,罵道:“害我也為你擔心!我看,曾文傑的狗,你已學去了七分。”
穆清揚不滿地嘟起嘴來,道:“叫你江海王果然沒錯,騙別的男生也就算了,連自己的好閏蜜都騙。”
“玩笑的謊言,能夠增進我們的閏蜜情。”江魚擠眉弄眼地道。
“呸,你個小逼惠子滿嘴鬼話。”歐陽雲冷笑。
曾文傑忍不住樂了,道:“石京要在這兒,肯定得被你們氣到飯都吃不下。人家現在已經把語文學好了,而且還在中原省進行深造呢!”
烤魚的味道很好,外酥裡嫩,肉質鮮美,豆花烤魚偏辣,蔬菜烤魚則更香。
穆清揚一口氣幹了三碗飯,然後又用豆花烤魚的湯汁泡了第四碗飯,吃得很是滿足。
不單單是烤魚,就連小菜都很可口。
結賬,價格也挺便宜的,總共花了兩百多元。
從飯店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黑了,整個古城的彩燈都亮了起來,往河對岸那邊看去,花花綠綠連成一片,很是璀璨。
“這夜景真的絕了!”歐陽雲感嘆了一聲,“如果到這裡來談戀愛,那可太浪漫了。”
曾文傑頓時冷笑了起來。
歐陽雲猛然一尬,咳嗽兩聲,說道:“如果來這裡談戀愛的時候還帶著朋友一起欣賞如此美好的夜景,那就更浪漫了!”
江魚捂著嘴偷笑,道:“雲子你可別說了,再說要被曾文傑唆使穆穆丟進河裡去。”
牛芳芳緩緩道:“我回房間就脆地上向月老懺悔。”
歐陽雲不爽道:“說了多少次,不要學曾文傑這麼稱呼我,叫我班長!”
“嚯,官癮真大,這都不在學校裡了,還要我們稱職務呢。”江魚笑道。
曾文傑拉著穆清揚到了路燈的下邊來,道:“這麼站著,側身,頭往那邊看,我給你拍照。”
按照曾文傑的指使擺好了姿勢之後,拍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拍得有些文藝範,配上這絢麗的夜景,非常好看,風景美,人更美。
不遠處一家酒店的房間中,曾宓正坐在陽臺邊,面前擺著畫板。
她看著相隔不是很遠的那路燈下邊的五人,甚至還能隱隱聽到他們的談笑之聲。
然後,她提起畫筆開始在畫紙上迅速畫了起來。
她畫的就是那處橋邊路燈,等路燈下站著的並非是五個人,而是一個青春版的她,她也正以剛剛穆清揚那樣的姿勢側身站著,然後,有個曾文傑在旁邊給她拍照片。
等到她完善好自己的畫作細節時,路燈下的人已經離開前往下一站了。
然後,曾宓看著自己的畫,略帶滿意地笑了笑。
還好人類是具有想象力的,而想象力,能夠彌補很多很多的缺憾。
“唉~”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心情便又五味雜陳了起來。
王小波倒是說得灑脫,既然做了選擇,那就不要去後悔。
但這茫茫人海,又有幾個人擁有他那樣的才華與性情,能做到不悔呢?曾宓將畫紙揭了下來,打算回頭裱起來,裝在小品茶樓當中去。
她一時間有了不少的靈感,開始認認真真畫起了《英雄殺》的一些悲情女性角色的面板來,虞姬、昭君、李師師、陳圓圓等。
然後,她忍不住打了個電話去打擾一下曾文傑。
“在哪呢?”她問。
“舞水縣。”曾文傑如實回答。
“是個風景很好的地方。”曾宓說。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她便笑了,就當一起來過。
此刻,多少有些領會到了一點馮瀟的那種豁達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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