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在他最後悟道的場所裡和一個朋友比較談得來。
對方身上也有很多的麻煩和案子,最要命的是檢察機關拿到了他的筆記本。
當時藍斯很好奇,好奇的地方就在於幾乎所有人都會好奇的點——
你既然知道你做的事情是犯罪,為什麼還要記錄下來,為自己留下致命的證據?
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想法,藍斯也有過。
那個人很平靜的告訴他,因為“太多了”。
太多了,是指因犯罪不斷拓展的圈子太大,人太多,事情太多。
你不記真的記不住!
上午某某介紹的某某讓某某送了某某東西過來,你可能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並且這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個人。
純粹憑藉記憶?恐怕不太行,因為說不定等一會,又有一個類似的情況過來,這就必須有一個筆記本。
收了誰介紹的誰安排誰送來的多少錢,要為他們辦成什麼事情。
好腦袋不如爛筆頭,這種事情只要漏掉一個,就有可能引發不可預料的大麻煩。
就像是前面說的那樣,你覺得那些老爺們很清廉,不收你的禮,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清廉,僅僅是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
那麼換句話來說,能讓他笑臉開門把人迎進來,還把東西收下的那些人,就已經具備了和他“面對面”的資格。
如果你收了這些人的東西,還漏掉了他們的事,他們很大機率不會再找你,但會在暗處盯著你。
那些最先倒黴的往往都是收了錢不辦事的人,所以這個錢不好拿,得記住誰為什麼事情送了多少錢,只有這樣才不會出亂子。
在這個領域內,信譽很重要。
柯達家族的犯罪內容並不涉及職務犯罪,但他們有其他犯罪的專案。
走私來的酒水怎麼銷售掉,他們從那些沒有牌照的地下賭場怎麼抽提成,可能其中還穿插了少數某些不聽的話人被滅口的事情。
這些東西,加上史東自己,就形成了“最頑固”的指控。
藍斯走到了史東的身邊,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你已經為他們死過兩次了,這足夠了。”
“接下來,你應該為你自己而活!”
他停頓了一下,隨後讓人撤出去,包括他自己,房間裡就只剩下史東。
藍斯站在門外,囑咐道,“給他最好的食物和一切,如果他想要女人,也給他。”
“儘量滿足他的需求,除了自由和離開。”
隨著腳步聲的遠去,史東坐在了椅子上抱著自己的腦袋,他痛恨自己的懦弱。
但是藍斯的話又從另外一方面,減少了他內心的愧疚感。
房間其實並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他一種非常空曠的感覺,讓他非常的不安。
他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的,他現在只想安靜的待著,哪怕只有一個人。
整個城市安靜了兩天,很多人都以為這兩天只是接下來狂風暴雨前的最後寧靜,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和藍斯打死打活的基恩家族,正在向外轉移資產。
他們是為大決戰做準備,比如說留下一部分力量作為萬一輸掉了戰爭,還有翻身機會的後路。
還是說準備逃跑了?人們不知道,所以很多人都在互相打聽,這件事的走向到底在何方。
不只社會底層關心,黑幫關心,資本家們關心,政客們也非常的關心。
藍斯再次被邀請到威廉姆斯家族的莊園中。
五月初的天氣越來越好,人們已經脫去了厚重的外衣,這是聯邦人最喜歡的季節和溫度之一。
有足夠的日照和陽光,還不會熱到讓他們懷疑人生,這就非常好了。
威廉姆斯議員也換上了輕便的衣服,這次他們在莊園內的一個高爾夫球道中。
“醫生說我每天最好都保持一定的運動量。”,他穿戴整齊了一整套高爾夫套裝,他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一百多米之外的果嶺,然後伸手舔了一下手指然後平放在視線的正前方。
他正在測量風速和風向,年輕一代人已經逐漸的喪失了很多生活技巧,但是對這些老年人而言,他們會記住一輩子。
他站在了擊球位後分開雙腿,又看了一眼果嶺,然後掄圓了高爾夫球杆,叮的一聲,高爾夫球瞬間就飛了出去。
在他擊球的那一瞬間,他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老人。
球童立刻就送來了望遠鏡,威廉姆斯議員透過望遠鏡看著高爾夫球跳上了果嶺,他做了一個滿意的動作,“不壞!”
然後他站到了旁邊去了,等著藍斯擊球。
看著長長的球道,藍斯站在昂貴的草皮上,這就是窮人們想象不到的快樂。
在自己家的“後院”有一條高爾夫球道,只要天氣足夠好,並且住在這裡的人願意來,那麼他們就能隨時隨地的抽上幾桿。
球道有兩個果嶺,正好打一個來回,說不定還會隨時隨地調整果嶺的位置和球道的形狀——
對於有錢人來說他們只要想做,就會有專業的人士過來幫他們完成。
而做到這些其實並不難,只需要更換草皮,然後靜置一段時間。
雖然這非常費功夫也非常費錢,但對威廉姆斯議員和他的家族來說,這些支出根本不會被他們放在眼中。
藍斯調整好了位置後,用力一揮球杆,當球杆的力量全部傳輸給高爾夫球,並且xiu的一聲飛出去後,威廉姆斯議員在一旁鼓著掌,還有詹姆斯和亞瑟。
“漂亮的一杆,你有練過嗎?”
藍斯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練習過,但是我知道它的玩法,只要把它送到離洞口最近的地方就行了,然後讓它滾進去。”
如此簡單直白的描述自然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威廉姆斯議員點著頭說道,“你比其他人看得更通透。”
兩人朝著果嶺那邊走過去,邊走邊聊。
“費加爾是怎麼一回事?”
“我聽說他正在向外轉移資產,他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計劃?”
威廉姆斯議員用這樣的方式既是提問,又是一種提醒,儘管藍斯不太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但萬一呢?所以他提醒了一下,同時底發生了什麼。
藍斯沒有隱瞞他事實,“基恩家族馬上就要撤離金港城了。”
威廉姆斯議員的腳步一頓,站在了原地,他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笑容,而藍斯也在走出去兩步後,才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他,“很奇怪?”
威廉姆斯議員沒有說,他站在那思索了一會,大概過了幾分鐘後重重的撥出一口氣,“你讓我感覺到震驚,藍斯!”
“你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了他?”,他跟上藍斯的身位,兩個人繼續向前走。
其實他已經知道了藍斯用的是什麼方法,只是他還是想要知道標準答案。
“警察。”
“他們是黑幫,有大量的犯罪記錄和證據,只要耐心的收集肯定能收集到很多。”
“而且他們其實自己也很明白,就算我找不到,隨便捏造一些也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你告訴老師,班級上那個一直考a+的學生上一次考試作弊了,老師會覺得你只是因為嫉妒他而製造的惡作劇。”
“可如果你告訴老師,班級上那個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偶爾考了一次a+是作弊得來的,那麼老師肯定會嚴肅的調查這件事。”
“黑幫,在任何人的眼裡,都不乾淨。”
“哪怕我捏造了一些,也能讓人們相信,這就是真相。”
威廉姆斯議員點著頭稱讚道,“辦法並不高明,但是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