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鬆土機,起藤的步驟會更加簡單。
但這個時間盧爾馬蘭的農夫們都在起土,沒有閒置鬆土機,只能人工完成,不過還好羅南家門前的葡萄園面積不大。
在講解如何辨別葡萄藤的狀態前,羅南先給大家演示了一遍如何起土。
弗雷迪等人可能知道步驟,但實操的機會少,羅天海更是第一次見。
起藤的第一步是清除之前覆蓋在上面的表層土。
這個時候要注意,一定要用工具從根部向外側刨土,避免傷及主幹。
而且土也不能全部清理乾淨,要保留10cm-15cm的覆土,以預防晚霜凍。
‘倒春寒’往往比冬季霜凍更加恐怖,剩下的這些覆土要留到4月底再完全清理掉。
把起藤的時間一起推遲到4月底並不可行,土內高溫高溼易引發根腐病。
清理完表層土,下一步就是檢查凍害情況了。
完全凍死的葡萄藤較好分辨。
藤條呈現不健康的黑褐色或灰白色,主幹和樹枝上有縱向開裂的痕跡。
內芯沒有任何綠色,呈現乾枯的棕褐色。
枝條脆硬易斷,折斷時無任何韌性,和枯樹枝無異。
根部表皮腐爛,輕輕一拉即可脫落,根鬚完全枯死,大部分成黑褐色粉末狀。
“如果依然拿不準,最簡單的方式是看看有沒有新芽長出,如果沒有任何新梢生長,就是死藤。”
羅南一邊檢查手裡葡萄藤狀態,一邊對四周的幾人說。
“哎可惜了,好好的葡萄藤就這麼沒了。”阿蘭一連起了2根全都是凍死的葡萄藤,搞的他都不敢繼續了。
見其他人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才敢繼續動手。
“阿蘭你閉嘴,別打斷羅南。”弗雷斯抬起腦袋,“羅南你繼續說,凍傷的葡萄藤怎麼分辨,又怎麼處理?”
羅南講解的比路易清晰多了,就跟有一本農業工具書在他腦袋裡似的。
“凍傷的葡萄藤就比較複雜了。”羅南理出一根藤蔓,站起來給大家講,“比如這一根,枝椏上端的顏色比正常葡萄藤白一些,但靠近主幹的地方顏色又恢復了,說明它是部分凍傷,這個時候剪掉凍死的部分即可,看,裡面的內芯還是綠的。”
羅天海學著羅南的樣子,剪下去了一截:“還行,不是很複雜。”
羅南笑著對父親說:
“我還沒說完呢,剪到這裡還沒完,還得再檢查一次。”
“怎麼檢查?”羅天海拿著藤蔓說,“藤蔓的顏色已經很健康了。”
“下一步就不是透過藤蔓顏色判斷了,而是手感。”羅南掐著藤蔓說,“健康的葡萄藤能掐出印來,彈性非常強,如果掐起來發硬或者開裂,說明還是凍傷了,要繼續剪。”
羅南又剪了一截下去,把兩個截口放到一起比較:“這種翠綠色才是健康的。”
說完,他繼續叮囑大家:
“細的藤蔓更加容易凍傷,大家多多注意一下,凍傷藤的活力會弱很多,多剪掉一些也沒事,少一些芽眼可以讓它更加快速的恢復。”
這些凍傷藤的產量會下降10%-50%不等,嚴重的要3到4年才能恢復過來。
所以說,自然災害帶來的影響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一個很長的週期範圍。
“好的!”
“聽明白了!”
路易理出了一根只有主幹部分存活的葡萄藤問羅南:
“這種只能鋸掉重新長的葡萄藤怎麼處理?按照那個‘拔除計劃’也一起拔掉嗎?”
路易手裡的這一根屬於重度凍傷,根系受傷嚴重,只有部分存活,但是齊地鋸除後仍然可以發芽,只是週期會非常長。
羅南搖頭道:“我種的是歌海娜,歌海娜不在‘拔除計劃’的葡萄品種裡,鋸掉等它重新長吧。”
今天這幾個來幫忙的朋友都不是農夫,他們只是聽到了布蘭科在喇叭裡說了有這麼一個計劃,但沒仔細聽裡面的詳細內容。
弗雷迪驚訝的瞪大眼睛:
“你的地居然不符合拔除計劃?那你幫著政府推行這個計劃幹什麼?”
最近有不少農夫來羅南家問他的意見,羅南說他支援拔掉那些低價老藤。
羅南蹲下繼續剪枝子:“起初,我只是想給大家多申請一些補償,受到凍災的肯定有種植佳麗釀、神索和白玉霓等葡萄品種的農夫,多拿一點是一點,但現在嘛——”
他小聲嘟囔:“現在還要多加一個理由——還布蘭科人情。”
拔除計劃的意義已經不只是補償大家經濟損失那麼簡單了。
“埃裡克斯,快過來!我記得你也種了神索?那你要拔藤嗎?”
“我不想拔,但你知道的,我說的不管用,還要和那些土地主商量。”
“你把葡萄藤的情況告訴他們了?”
“說了啊,20%凍死,至少20%凍傷,明年產量會縮減一半,3年內逐步恢復,5年完全恢復.開始他還在抱怨我沒有照顧好那塊地,我對著電話筒咆哮,說盧爾馬蘭的葡萄園都是這樣的,他才住口。”
“到底要不要拔啊我現在也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