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光線昏暗的新出診所。
窗簾緊閉,檯燈下,一隻褪去偽裝的手伸出,翻動著一沓厚厚的報紙。
貝爾摩德輕聲喃喃著:“伊豆、沖繩、千葉……”
下一個地方會是哪?
她只是想短暫支開烏佐一陣,可現在……這人怎麼一去就不回來了?
“如果烏佐一直在外面玩,那倒是挺讓人省心,可問題是,那孩子把我的調查核心全都打包帶走了……”
想想明明只少了幾個人,卻顯得格外空蕩的東京,貝爾摩德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彷彿都憔悴了幾分。
“另外……”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些格外細節的地方。
“‘江夏的律師朋友’……這個偶爾在字裡行間出現的人,該不會是庫拉索吧。”這個發現,讓貝爾摩德心中微緊,只覺得一切都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古怪:“庫拉索為什麼要一直跟江夏待在一起?他們在伊豆的相遇,確實是我促成的,目的是用她引開烏佐……可是後來呢?”
後來的這幾起案子他們為什麼還是一起出現了?
“難不成庫拉索犯了什麼類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毛病,跟在烏佐身邊不想離開?”
這個荒謬的念頭從腦中閃過……然後因為太過荒謬,被貝爾摩得默默排除。
“庫拉索的能力還是有保障的,她也不是心靈脆弱的能被隨意操控的人,否則我也不敢輕易把她放到烏佐旁邊。”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真的被烏佐衝昏了頭腦,甘願烏佐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但庫拉索可是朗姆的心腹,平時的任務量不必多說。她不可能為此荒廢手上的任務——總之,他們兩人一直在一起,肯定不是庫拉索那邊的原因。”
“既然不是她,那麼促成這一場場相遇的人,就只能是……”
貝爾摩德目光微動,看向腿上的報紙。
報紙的頭條上,赫然有一幅年輕偵探的照片——或許是因為拍照的時候,江夏正好看著鏡頭,因此這一張照片,也給人一種不管轉到哪個角度,都正被圖上的人注視著的感覺。
“……”
短暫對視片刻,貝爾摩德伸出手,默默將報紙翻了個面,把江夏的照片壓在了看不到的地方。
“恐怕是在他們第一次相遇以後,烏佐就透過他的觀察,以及對庫拉索的誘導,製造了接下來的一系列‘偶遇’……這還真是可怕,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這麼說好像不太禮貌,但代入庫拉索的視角……簡直像遇到了厲鬼纏身一樣。
“唉,這麼想來的確有點對不起她,不過有烏佐在,她的那些滅口任務應該都有人代勞,就當是扯平了吧。”
貝爾摩德理歪氣壯地拖著腮,暗暗思索著:“對我來說,這段時間,足夠我做下一些佈置了……接下來只要等烏佐帶著那兩個孩子回來,計劃就能接著往下進展。”
不過……
看著眼前那些黑白字型的報紙,貝爾摩德的心跳略微加速:烏佐回來,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