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
張曦等人立刻拘謹起來,連走路都放輕了腳步。
“哇,好漂亮的酒櫃,這裡面全是頂級名酒。”
家裡就是做酒水生意的張曦感嘆了一句,立刻被那個閃閃發光的小吧檯所吸引,腳步不自覺停下。
她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酒櫃旁一個不起眼的細節上。
在那面由整塊水晶雕琢而成的、晶瑩剔透的杯架上,每一個專屬的卡槽下方,都用優雅的花體英文,蝕刻著一個名字。
“anne kate?”她下意識地念了出來,隨即詫異道:“這名字…怎麼和剛剛周航說的那個安妮·凱特一樣?”
周航也怔住了,立刻湊上前,整個人瞬間呆住。
“這…還真是…”
正在這時,旁邊的彭美琳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黴黴!金董事?!”
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吸引,就連還沉浸在“anne kate”名字震撼中的張曦和周航,也立刻跟著轉身看了過去。
下一秒,他們目瞪口呆。
客艙壁板上,錯落有致地掛著十幾張裝裱精緻的照片。
所有照片裡的主角,都是同一個金髮碧眼、身材火爆得如同魔鬼般的白人美女,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
而更讓他們感到窒息的,是她身邊的那些合影物件。
有泰勒·斯威夫特這樣的流行天后,有美國現任、前任總統這樣的政要,也有馬斯克、巴菲特、金美笑這樣足以撼動全球經濟的商業巨擘……
林沐雪也被這些照片搞得心神激盪,情緒高漲。
雖然一直都知道安妮·凱特很牛逼,但沒想到這麼牛逼。
這可真是給她沐雪大帝長臉啊!
機艙內,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眾人壓抑的、急促的呼吸聲。
直到空乘尼婭走上前來,用溫柔的聲音詢問他們需要什麼飲品時,眾人才如夢初醒。
周航指著其中一張單人照片,聲音乾澀地問道:“沐雪,這就是你的那個朋友?”
張曦的喉嚨滾動,小聲道:“我剛剛看到了好多‘anne kate’的名字,她是…?”
林沐雪輕笑一聲,優雅的點點頭。
用一種平靜到近乎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是的,她就是你們剛剛說的,安妮·凱特。”
她頓了頓,紅唇勾起親暱的微笑,“我和安妮的關係很好,不只是工作夥伴,也是私交極深的朋友。這次去倫敦,她還特意安排朋友在那邊招待我。”
周航、張曦等人一時無言,腦海裡一片空白。
怎麼都沒想到,林沐雪的牌面竟然這麼大!
讓安妮·凱特派自己的私人飛機接送,還安排朋友招待。
這一刻,在他們的眼中,沐雪大帝的逼格已經被無限拔高。
籠罩上了一層神秘莫測的、屬於頂級圈層的光環。
林沐雪高跟鞋裡的腳趾頭輕輕蜷起。
她沒有撒謊,只是稍微誇大了一點點而已。
畢竟,她們差一點就在同一張床上和唐宋睡覺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她們也算是“準床伴”了。
說一聲好朋友,不過分吧?
灣流g650er在跑道上平穩滑行,伴隨著引擎巨大的轟鳴聲,如同一隻優雅的白色獵鷹,衝上雲霄。
飛機穿過厚厚的雲層,下方是連綿的雲海,上方是湛藍如洗的晴空。
空乘尼婭為每人斟上了頂級的沙龍香檳。
金黃色的酒液在arat水晶杯中升騰起細膩而持久的氣泡,如同碎鑽般閃耀。
林沐雪舉起酒杯,從容笑道:“cheers,為我們的倫敦之旅。”
她將杯沿湊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冰涼的液體滑過舌尖,帶著清新的柑橘與烤麵包的複雜香氣,口感絲滑,餘韻悠長,瞬間喚醒了每一個味蕾。
迎著窗外萬里無雲的刺眼陽光,林沐雪慵懶地向後靠躺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雙腿優雅地交迭。
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高階的鬆弛感。
這次的倫敦之行,裝逼自然如影隨形,但絕非全部。
她很清楚自己的主線任務:
第一,徹底摸清私人飛機國際航行的全部流程,為未來服務唐宋做好準備;
第二,借帝國理工校友會的機會,真正踏入國際化的精英人脈圈;
第三,實地瞭解容流資本倫敦分公司的籌備現狀,掌握第一手資訊。
如今,有沈玉言那個心機婊在身後虎視眈眈,搞得她心裡始終懸著一根弦,不敢有絲毫懈怠。
……
深城,唐儀精密。
會客室裡的談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
臨近中午,歐陽弦月抬手看了看腕錶,主動結束了這次談話。
邀請溫軟一起前往餐廳就餐。
在深城灣1號t7棟頂層的私人中餐廳裡,兩人相對而坐,窗外是壯麗的灣區海景。
歐陽弦月沒有再提任何關於“唐金家族辦公室”的話題,反而和溫軟聊起了藝術、紅酒和旅行。
她知識淵博,見解獨到,充滿了成熟的智慧與人格魅力。
但溫軟卻始終緊繃著心神,再也沒有了之前興奮喜悅的心情。
歐陽女士雖然言語溫和,姿態優雅,但她對金董事的不滿,幾乎已經寫在了臉上。
這個“特別諮詢席位”,也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回想之前的一幕幕,溫軟痛心疾首。
自己被他們合夥給坑了!又背了個大鍋!
關鍵是…這次的鍋,還是她自己主動爭取來的!
起初,她確實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可以鹹魚,可以不在乎自己能從唐宋那裡得到多少名分和財富。
但她畢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而且是個30歲的成熟女人,她會不可避免地想到未來的孩子。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未來複雜的家族體系中,處在一個被邊緣化的、尷尬的位置上。
唐金,不僅僅是一家公司或一個基金。
它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聯合家族辦公室。
加入進來,成為核心決策層的一員,是她能為孩子爭取到的最好保障。
可現在看來,這條路,遠比她想象的要兇險。
下午一點半,午飯進入尾聲。
臨別之際。
歐陽弦月突然拉住她的手,聲音輕柔道:“溫軟,還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幫我個小忙。”
聽到這話,溫軟的眼皮子下意識地就跳了一下,心中警鈴大作,“歐陽女士…您說。”
歐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失笑著搖了搖頭,“別緊張,真的只是個小忙。我爺爺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可能……,所以,我想月底讓唐宋陪我去趟蓉城,看看他。”
“啊…您放心,我會和唐宋說的,也替我向老爺子問好。”
“嗯,byebye。”
“byebye。”
目送溫軟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
停頓了片刻,歐陽弦月才轉過身,目光裡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秘書快步靠近,“歐陽董,蘇漁小姐已經到了,在等您。”
歐陽弦月輕輕頷首,沒有返回樓上的公司,而是重新回到了餐廳裡。
在秘書的陪同下,來到了最裡側的一處獨立包廂。
推門而入。
包廂內,並沒有開主燈,只留了幾盞氛圍射燈。
一個清冷的身影,正獨自坐在窗邊的圈椅裡,背對著門口,靜靜地看著窗外出神。
她穿著一件素雅的、沒有任何花紋的白色連衣裙,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著,髮尾挑染成淡淡的銀灰色。
身材性感妖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她就那麼安靜地坐著,像一尊霜雪雕琢而成的玉像,美得不真實。
“溫軟已經走了,想要讓她主動站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歐陽弦月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片沉寂。
蘇漁的肩膀微微一動,緩緩地轉過身來,“這很正常,謝謝你,歐陽姐姐。”
“不用謝,”歐陽弦月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姿態優雅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我可不僅僅是為了你。一個健康的、內部能夠相互制衡的委員會,才符合唐金的長遠發展。”
蘇漁靠在椅背上,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歐陽弦月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你決定了?”
“嗯,決定了。”蘇漁抬起頭,“今天晚上,就正式去見柳青檸,和她認識一下。”
歐陽弦月看著她,指尖在溫潤的杯壁上緩緩摩挲,“等你們見面了,可以先聊聊‘璇璣光界’的專案合作。關於唐宋的事,沒必要全部挑明。”
“嗯,我有分寸。”蘇漁輕輕吐了口氣。
腦海中卻在回憶著莫向晚給她發的、田靜生日會的錄影,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唐宋。
以及他下個月和金美笑的會面。
一種莫名的緊迫感,壓抑著她的神經。
她沉吟片刻,突然再次開口:
“柳青檸後天過生日,明天的飛機回泉城,看樣子是想在老家和唐宋一起過。”
她頓了頓,端起茶杯,目光落在搖曳的茶湯裡,補上了最後一句:“唐宋肯定會包容她的任性,陪她回去。畢竟,那是他整個青春裡唯一的女主角。”
歐陽弦月看了她一眼,聲音依舊平靜:“你又開始嫉妒了,這樣可不好。”
蘇漁沒有說話,端起茶杯,將那微涼的茶湯一飲而盡。
嫉妒嗎?肯定的。
誰又能不嫉妒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