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翻到範彬彬剛發的朋友圈截圖——網友熱評：“楊蜜拉劉一菲入夥是要組對抗正宮的'仙劍黨'”，她又蹙起眉頭。三十多歲的年紀，到底該賭一次顛覆性演出，還是繼續維持“不食煙火”的安全牌？劉一菲放下手機，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出神。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框，腦海裡不斷浮現楊蜜談起陳默時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甜意——那個曾經在片場累到掛著吊瓶還要改劇本的拼命三娘，說到“家裡那位”時連聲音都會軟三分。
“叮”的一聲，微信彈出楊蜜剛發的私密朋友圈。
照片裡穿著恐龍連體睡衣的楊蜜正被孩子當滑梯爬，配文是“某位導演說這是新型育兒理念#人類幼崽馴服實錄#”。
劉一菲的手指懸在點贊鍵上遲遲沒落下，心裡泛起一絲酸澀——這種熱鬧又瑣碎的幸福，恰是她三十多年人生裡最稀缺的東西。
鏡子裡映出她攥緊睡衣領口的手，真絲面料上還留著去年生日時楊蜜送的香水味。當時閨蜜眨著眼說“斬男香哦”，她只當是玩笑，現在卻品出幾分深意。
窗外飄來鄰居家播放的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歌曲，歡快的旋律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永遠站在玻璃窗外看別人的煙火，連伸手接一片雪花的勇氣都沒有。
劉媽媽站在女兒房門外，透過半掩的門縫，看到劉一菲正對著手機螢幕發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睡衣領口——那是楊蜜去年送的香水味，如今卻像一根刺，紮在她心裡。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親手掐滅女兒對合作的男演員那點朦朧的好感，嚴厲告誡她：“娛樂圈的感情都是虛的，你專心事業就好。”
那時的劉一菲才十幾歲出頭，眼裡還閃著光，乖乖點頭說：“知道了，媽媽”。
可現在，女兒三十多歲了，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反倒是楊蜜、範彬彬這些“不省心”的，一個個在陳默身邊過得風生水起。
她曾嚴格保護女兒，所做的一切，她自為都是為了女兒好，可是這卻也導致劉一菲在感情上始終被動。
她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劉媽媽輕手輕腳地退回客廳，拿起平板刷微博。熱搜上#仙劍留守兒童再就業#的話題刺得她眼眶發酸，網友們的調侃像刀子一樣往心裡戳：“天仙姐姐要是接了《陽光姐妹淘》，豈不是預設加入‘陳默後宮’？媽粉震怒！”
“劉媽媽護了三十年的大白菜，最後要是被海王連盆端走，這劇情比《花木蘭》還魔幻！”
她手指顫抖著點開景恬18歲的《狂蟒驚魂》劇照，又翻出女兒同年的小龍女定妝照——兩張同樣青春逼人的臉，可一個成了“陳默的正宮娘娘”，一個卻成了網友口中的“內娛最後一位白月光”。
一時間愧疚像潮水一樣漫上來。
當年《神鵰俠侶》拍完，製片人悄悄對她說：“茜茜這孩子太單純，以後感情上您得多把關。”
她深以為然，從此嚴防死守，連合作男演員的微信都不讓加。
可現在呢？楊蜜在朋友圈曬著孩子騎在陳默脖子上的照片，趙莉影的婚禮讓無數人圍觀……而自己的女兒，連戀愛都不敢公開談。
“要是當初沒攔著她和……”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狠狠掐滅。
可下一秒，女兒房間裡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像一根針，把她維持多年的“為你好”面具扎得千瘡百孔。
她突然想起上週飯局上，某個製片人醉醺醺的調侃：“劉姐，您家茜茜再這麼‘仙’下去，以後只能演小龍女她師父了！”
原來在旁人眼裡，女兒的“完美”早已成了枷鎖。
她摸出手機想給楊蜜發訊息，打了又刪，最後只發出一條：“蜜蜜，茜茜的事……讓她自己決定吧。”
發完就紅了眼眶。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嚴防死守了三十年，防住了緋聞，防住了渣男，卻也防住了女兒本該鮮活的人生。
玻璃窗映出她佝僂的背影，和房間裡女兒摩挲香水瓶的剪影重迭在一起。
兩個孤獨的女人，一個困在愧疚裡，一個困在“天仙”的人設裡。
劉媽媽還是推開了女兒虛掩的房門，看見劉一菲正對著手機屏保上的《神鵰》舊照發呆。鏡前香水瓶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眼眶發酸——那是她去年偷偷收起的“斬男香”，今早又鬼使神差放回了原處。
“茜茜！”
“媽媽！”
劉一菲驟然熄滅了手機螢幕，露出一抹笑容，上前拉住自己的母親。
“其實.”劉媽媽欲言又止！
“這一次媽媽不干涉你的選擇了，你想怎麼選，媽媽都支援你！”劉媽媽伸手心疼地撫摸著女兒的秀髮，說道。
劉一菲有些訝然地看向自己的媽媽。
“怎麼？很驚訝？傻孩子，媽媽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可是媽媽終究不是那個能陪你走完一輩子的人啊！”劉媽媽說道。
“媽媽！”劉一菲抱住母親。
其實劉媽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過去那樣對她嚴防死守了。
所以她其實一點都不怪她，因為她知道，當年的自己如果不是有媽媽的嚴防死守，或許早就被吃幹抹淨了。
娛樂圈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又不是真的傻白甜，什麼都不懂。
不過，聽到母親的話，她突然有些釋懷。
或許網友說得對，與其被架上“留守兒童”的標籤，不如主動走進那個能包容所有非議的“海王城堡”，至少那裡有楊蜜這個舊友能照應。
送走母親，她走進浴室。
浴室霧氣氤氳，劉一菲把臉埋進毛巾深吸一口氣。
她太清楚自己粉絲的構成：那些從《金粉世家》追到現在的老粉，既盼著她找到歸宿，又無法接受“白月光淪為後宮之一”的嘲諷。
就像張予綺微博下那條高贊評論：“選陳默至少渣得光明磊落”，但天仙的人設從來與“忍辱負重”無關。
鏡子裡突然浮現《消失的她》裡範彬彬的蛇蠍形象——那個曾經也被群嘲的“金鎖”，如今已是把黑歷史煉成王冠的範爺。
與此同時。
陳默和楊蜜也在聊關於劉一菲的話題。
楊蜜翻著手機裡#仙劍留守兒童再就業#的實時熱搜，突然用膝蓋頂了頂正在改劇本的陳默：“哎，網友現在都押注一菲會成'第七姐妹'，連'仙劍黨對抗正宮'的宮鬥劇本都寫好了.”
她晃了晃手機屏，上面是粉絲p的劉一菲穿《陽光姐妹淘》校服合成圖，“說真的，你當初找她演《揚名立萬》夜鶯的時候，是不是就存了這心思？”
陳默頭也不抬地劃掉劇本某處臺詞：“當時？當時我就覺得她特別適合演'所有男人甘願赴死的白月光'。”
“而且，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會兒我還想著撮合她和老胡呢，誰知道老胡那麼不給力！那麼好的機會，劉媽媽也不在場，他居然都沒得逞，給他機會都不中用誒！我這輩子第一次當紅娘，結果居然還沒成，吃瓜都吃的不透徹！”
“不過現在嘛”
他突然伸手把楊蜜拽到懷裡，手機介面正顯示劉一菲兩分鐘前點讚了範彬彬的微博：“你覺得她真會接？”
“難說。”
楊蜜順勢坐到他腿上，“但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
她突然笑起來：“她媽媽剛給我發訊息說不再幹涉選擇，可咱們天仙姐姐自己倒被困在'人設'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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