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忙忙碌碌

然而。

女學生突然輕輕朝前揚揚下頜。

“谷市長，曾書記”果然，二巨頭正在一大群官員和警察的簇擁下，剛好站在豐田二三米的側面，手搭涼棚向上仰望著。

然後。

二巨頭低聲交換意見。

曾書記就指示道：“我們市委市府的意見，決不能讓這種歪風邪氣得逞，這己是這個小老闆的第三次要挾了。可是，本著革命的人道主義，還是要救人，如發生什麼意外，不能怪同志們，明白嗎？”

“明白”

眾人回答，許多人高興，也有人皺眉……

周遊聽了，不禁大吃一驚，這不是逼著小聰明真的跳樓嗎？周遊對小聰明的瞭解，也僅限於知道個大概，可畢竟猩猩惜猩猩，小聰明的今天，或許就是自己的明天？

他看看女學生。

女學生只是輕輕的嘆氣，搖頭。

這時，一陣劇烈的哭聲傳開，三人瞅去，就在大汽墊側邊，一箇中年婦女攙扶著一個顫巍巍的白髮老太太，下面還有三個不同年齡的小女孩。

抱著中年婦女的雙腳。

涕淚交加的嚎啕著。

“爹呀爹呀，媽呀媽呀”中年婦女顯然是小聰明的老婆，聲嘶力竭的哭叫著：“小聰明呀，你下來吧，別給政府添麻煩了，員工散了就散了，那些欠債我們一起還啊……”

可是。

站在最高樓頂的小聰明，下不來了。

這麼大的陣勢，這麼嚴厲的命令，即或下來，面臨著的也不會有好結果。想必是小聰明本人也明白了這點，只見他向前一步，又向前半步。

隔著生繡的鐵欄杆。

幾乎整個身子都要懸空了，也隱隱約約的嚎啕著。

“媽，老婆，對不起了，沒退路了，員工罷工，集體上告，人保局要我限期付款，我沒錢啊，只有賤命一條，政府也不管，只好來世相見……”

周遊推開車門跳出。

擠進警察群。

一把奪過手提話筒，向上一揚：“小聰明，你這個蔫種，給我站住！我是周遊，你給我下來，我借給你錢。聽著，我借給你20萬現金，不要一分利息。你拿去先把欠員工的工資發了，事情總會慢慢好起來的。聽到沒有哇？”

全場震動。

都往這面湧來。

可撞在保安，武警和特警的警戒牆上，又潮水般退下。二巨頭聽得真切，更氣得臉孔鐵青，還沒等二人發令，警察一湧而上，周遊給架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

頑皮匠一腳踹開車門，大吼著跳了出去。

“警察打人啦，救命啊！”可還沒撲攏，就給一鋼銬砸在腦袋上，暈頭轉向中就給緊巴巴銬了起來。緊接著，女學生也踹開車門，尖叫著跳了出去。

“放手，誰給你們亂銬人的權利？還有沒有王法啊？”

攔在最前面的幾個警察楞楞，相互看看。

大約是在用眼神交流，怎麼還衝出了個憤怒的美女？這？當著這麼多的人？就這一楞怔間，其中一位高個兒警察認出了女學生。

連忙雙手分開一攔。

低語幾句，警察們全楞住了。

高個兒也急忙抓起了對話機。這當兒，憤怒的女學生己衝到了警察群中，揪住那幾個正抓著周遊和頑皮匠的警察，拚命的拉扯著，尖叫著。

“放開！誰給你們亂抓人的權利？讓谷市長和曾書記出來說話。”

那邊，聽了高個兒警察的彙報，二巨頭也呆住了。

匆忙中，二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知所措。女學生的尖叫聲正好清晰的傳來：“放開！誰給你們亂抓人的權利？讓谷市長和曾書記出來說話。”

無奈。

曾書記對谷市長點點頭，擠了過去……

稍後，小聰明也在警察的簇擁下，進了豐田車。車內，周遊和小聰明相擁無言，滿面淚花；坐在駕駛座上的頑皮匠，不時揉搓著自己的腦袋。

這段時間。

自己可憐的腦袋瓜子遭罪啦。

不是捱打就是挨敲，雖然一直還沒破碎，也能正常思維，可足以讓他十分苦惱；女學生則怒氣衝衝，抱著胳膊肘兒昂頭端坐著，聽市委書記探身上前，低聲解釋著，安慰著……

這一切。

都是在警察的重重簇擁下進行。

外圍的人們根本不知道，裡面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未了，市委書記慎重的說：“楊芳，請給楊書記轉告，我們沒做好自己的工作，可我們聞風而動，知錯就改，”

女學生打斷他。

“那些，離我們太遠。作為老百姓，我們有權利要求正常的生活，動不動炫耀武力，不是一個誠信政府的作法。”

“是的是的，楊芳同志你批評得對，我代表市委市府虛心接受，”

一個警察上來，湊近他耳朵低低說說。

市委書記露出了笑容：“讓他上來，快！”車窗一亮，工行邱行滿面笑容：“曾書記”市委書記略略點頭，轉而指著女學生介紹。

“這是，楊芳同志！”

“楊芳同志，您好！”

“這是，周遊同志！”“周遊同志，您好！”“這是，小聰明同志！”“小聰明同志，您好！”爾後，討好般的提高了嗓門。

“根據市委市府和總行領導的指示，特事特辦，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工行現在就給二位老闆，無息貸款，無息貸款。”

一招手。

緊跟其後的工行信貸科長。

一個總是笑呵呵的中年男，露在了視窗，揹包當桌，各種手續一應齊全，親自填單，寫票據辦理：“各貸1000萬吧？周遊同志，小聰明同志，這樣行不行啊？”

小聰明還沒開口。

周遊就搶先道。

“謝謝，也不要那麼多，我呢，貸300萬就足夠了。”“我只要150萬”小聰明也接上，又給對方嗑頭作撮的：“謝謝，謝謝啊，我們忘不了政府的大恩大德，還是共產黨好啊！曾書記您放心，我小聰明若再跑到樓上鬧事兒，就不是人。您可以命令警察開槍，將我斃掉。”

市委書記苦笑笑。

沉重的搖搖頭。

“兄弟，你先和老媽老婆孩子團聚，”周遊對小聰明說：“下午，我給你把借款送來。”小聰明一反手，抱住了周遊。

“周園，對不起，肖老闆挑撥離間，我當時也禁不住罵了你，這是嫉妒哇，我真渾，對不起！20萬你留著，你攤子比我鋪得大，比我更不容易，更需要錢，謝謝，謝謝了。”

周遊搖頭。

“這哪行？是男人，就忘掉過去的事兒，可借款還是得借。要不，當著這麼多的領導和群眾，我吞回自己說出的話？這哪行啊？”

“好好，我借我借，”

小聰明又帶著哭腔。

“20萬，我借哇。”一場風波，喜劇般落下了帷幕。瞧著小聰明的老媽，老婆和三個孩子，迎著他又抱又跳又笑又哭的，周遊的眼眶也紅了。

他深深的深吸了一口長氣。

抬頭望望藍天。

萬里無雲，藍汪汪的，彷彿渤海一下子飛到了天上。然後扭過頭：“楊芳，謝謝，謝謝你！”頑皮匠第一次認真地看著女學生。

“楊芳，真有你的，我頑皮匠瞎了眼，盡扯你的蛋，”

“你說什麼”

女學生喝道：“老沒個正經呀”“不是不是，我是說，我盡做對不起你的事兒。”頑皮匠對她舉舉雙掌，正色道。

“還想和你處朋友，我現在想通了，我哪配得上你啊？不過，我倒是認為，我大哥配得上你，雖然比你大了一輪，可經驗豐富，會疼媳婦兒哩。”

周遊啪的給了他一巴掌。

“閉上你的狗嘴！這是當面糟蹋我呢。”女學生笑了，笑聲飛出小視窗，在四月的天際高高飛翔！

那邊兒。

週末矜持的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