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贈桃枝(序引)
風吹一道水波去,留下萬人望東流。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寫這句話,留下吧!
不識風塵的女子,穿著素衣,背對來往不停的人馬,長袖在空乏的微風中飄動。她踮起自己的腳尖,點頭看著牆頭上一個剛展開枝椏的小桃樹。
小桃樹上泛起的小粉紅,讓整個綠意的襯托出了不凡。枝幹粗壯有力,彎曲彈性。遙想這樹上桃花滿開之時,色澤豔麗,嬌柔嫵媚。懵動的春心就被冬季厚重的大雪挺起,像是含苞欲放的姑娘,在閨房之中蒙著自己秀美面容,點點滴滴的持手相看。然而她卻呀的一聲,跌到在路邊,扭到了腳。
春風吹過,牽馬的童子斜著頭看著女子。
小事不小,卻讓許多人走到這裡心寒了。幾個大漢急忙過來要攙著她的手,想拉起她嬌弱的身軀。但是她立刻拒絕道:“不勞煩大家,我自己可以。”
她憋著一股氣勁,輕柔的扶著樹幹站起,看到了幾個迷茫的眼神,喃喃道:“多謝。”
身穿麻衣,長髮的老婦人手中捧著簸箕,粗糙的手指上裹著一層布,鮮血浸透了,咬著牙說道:“你家那位大人用不了幾天就會回來,不用等的太著急。”
“都聽人家說,年輕漂亮的女子,就會有一個身強力壯的,有名望的大家公子來到這裡,騎著紅鬃烈馬,帶著一大批聘禮,帶你過門。”
“再說,今日烏雲蔽日,快要下雨了。路上溼滑,可能行路就慢了些。”
女子點了點頭。
見他人一個個離開了,心中暗自悲傷起來。
天空果然下起了小雨。
突然,穿著白袍,手持輕劍的道人,眉毛挑起,手中羅盤停轉。兩步走了過來,身後兩儀四象盤旋,走路跌跌撞撞,乾枯的手掌抬起,斬斷了他面前的花枝,說道:
“世間沒有一個不是新鮮的小桃枝解決不了的,見鬼降鬼,見妖滅妖。若是人鬼化形,那就只好煉化燒魂。”
“女鬼,你若是聽到懂了我說的話,就乖乖的隨我走一趟吧。我心胸廣闊,必定在廟觀中替你度化,讓你快速的迴歸黃泉,他日就會再次降臨世間。”
持劍的道人隨手斬掉桃花枝頭,讓女子抬首的雙眉頓下,求饒道:“在大江南北中,道人見了我一面,就要把我帶入黃泉。我初入人世間,沒有殘害一人,更沒有為所欲為的魅惑吞噬他人的陽氣,為何要強加於我身上?我就是在等我一個相識的男子。他會來這裡找我。若是他不願意來,我只求看他一眼,我便忍受雷火鞭打,隨著風雪消融。否則,我願意化身厲鬼,永不甘心!”
道人不再言語,見到如此痴情的女鬼,心中屬實有些難過。
他念道幾句咒語,開口道:“我以桃花枝頭為引子,你所見所聞全部記在心中。因為你心存善意,且是一個痴情女鬼,我早些年間也動了凡心,也罷!送你見一眼。”
桃花枝頭被南風捲起,落在一個輕薄車布,雙面紅甲馬車之上,馬車師傅催趕者烈馬,過了石橋,擾亂了趕路的行者,奔向了莽原。
桃花枝頭的幽光閃過落入遠處的一個小少年眼中,他穿著破舊的衣服,被一對富麗堂皇的夫婦驅趕在了書院外。馬車轟鳴而過,巷子口的風浪迴旋,花枝頭掉落在了他的身前,他順手拿起,捧起看了一眼,並不在意。
這時,院內唸書聲不斷,傳到外面隱晦的天空之中,一整片烏雲落在樹上,嚇的小麻雀唧唧亂叫。窗外探頭的讀書孩子,個個白白淨淨,卻不時的偷偷的挑著遠處的小樹上一串冰溜子瞅幾眼,放鬆自己內心的沉悶,哈氣連天的詠上一句,“一雙幽色出凡塵”。
小少年兩眼無神站住在雨中,靜靜思索,而後開口說道:
“我撿到一個小桃花枝頭,是不是就可以如同他們一樣,抱著書,看著窗外的一點風景,獨自的說一些自己想說的話。可是沒人聽我說,那教書先生可以嗎?”
“嗯?雨停了?”他撅起嘴角想要舔舐從額頭滑落的雨水。
書院裡面穿著長袍的讀書人,笑容滿面,在等著進來的教書先生指點。他們手中握著書卷,分為三冊,一側穿針引線,密密麻麻的字型。沙沙的腳步聲,一箇中年人踏著雨雪來到,撥出一口熱氣,踏近書堂。
他們抬頭相望,停止了讀書。
在牆板上寫下一首詩句。
他舉起手中的角尺,對著懸樑,抬頭念道:
“春風一道識人眼,見花叢中踏馬聲。”
“慧眼欲穿天外事,又見少年天外人。”
畫面中聽著踏馬聲響,又想到春風浮臉而過,家風正陽,穿著正太的少年,青衣青褲,身前搖手鈴鐺,走進千家萬戶,指點迷津。恰似“一番榮華”,但拘泥於凡塵瑣事,眼前小事一指可平,大事可在心中算一算。
這有著一面之緣的小公子,在教書先生的腦海中迴盪,他默契的把手中的角尺放在教桌上,眼角還有一絲迷惘,在教書先生和讀書人的眼中,這句詩情畫意的場景如同泡沫虛影幻想的一個過往,他從來沒有見到這樣一位少年的出現。
靜窗聞細韻,琴聲長伴讀書人。
書院外面,長笛,琴瑟,傳來陣陣音香,流傳到小少年的耳中,他隨手丟掉手中桃樹枝頭。
就這樣等著雨落花灑,書院裡朗朗書聲起伏,少年蓬暗的頭髮,油水順發指滑下,他提起手指就要進書院中,被攔腰而下。
他並沒警覺自己俗味臨身,又瘦弱虯幹,但是面前帶著笑意的酒鬼老子就是搖頭不許進。
他緊嚥唾液,對著這轉身走到他後面,身穿棉袍衣,身上垂著寶葫蘆,這是裝著酒的水器,素未謀面但卻似曾相識,還是老一套的瞪著迷離雙眼,唾棄一聲。酒鬼有覺得不妥,解開衣袍,透風吹著,宛如一浪漢,而咳嗽幾分帶著嘴裡的痰水,落在他的腳前。
他退步才對著酒鬼,轉身離開,被說道:“一面之緣,不,且是兩面之緣。我見到你就像是命中註定一樣,瞧一瞧,那書院的先生都是看著面象教書,你穿成這樣,都包不圓潤。還不如和我一起見一見世面,去闖蕩一番。
他搖搖頭,挺直腰板轉身就要離開。酒鬼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由不甘離去,“讀書人之事,你個小子不必沾染。書懷天下,天下不在心中。”
“你說什麼胡話?”
這走來的一干少年,沒有一個不笑他蒼白的面色,就是那走在遠處的一個身形闊大的小鬍子迎客人,不停的走去,天空一聲動靜。
他低下頭撿起小少年丟下的花枝頭,高興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他掐指一算,嘴裡呀了一聲,就知道不止一炷香的時段,天空就會再次下雪。就提著自己的衣袍,趕緊跑了起來。
小少年低頭嘆氣,言語道:“隨你走,罷了!”
小鎮上,酒館的酒桌旁,一個紅粗脖子的漢子,低著頭尋什麼東西。
而他懷中抱著一個青色衣物的少女,臉面上粉底泛白,胭脂氣味正濃,氣氛戛然而止,對著老漢吐了一口香氣,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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