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為道

第8章 十四月圓,酒後見魂

啊乾親耳訴說:

他身軀灼熱,兩耳似迴音不斷,有一個女子在辱罵她,說他不爭氣。還有大漢拿著泥巴打在他的臉龐上,深切的說:爛人。等到什麼時候他可以帶著他的母親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再做些自己不願做的累活。

其實他心裡知道。這是啊幹心裡的真話。只是卻不懂這李水山就是一個沒人疼愛的孩子。若是看到啊幹母親,睡在床上,在漆黑的世界看到啊幹,悄悄的回來了。

“啊幹。”她輕輕的叫喚著,彷彿黑夜一點亮色,支撐阿幹起身,又趴下打了聲哈欠,睡死了。

她的母親像是守財奴一般,匍匐在床上,摸到了啊乾的面容,卻覺得燙手,呀的一聲。

“燒了?”

“沒有。只是喝了酒。”

“喝酒?阿幹你不聽話啊,竟然跑去喝酒?家裡還有什麼可以倒賣的物品讓你拿去買酒喝?好不容易找到的小陶工,勉強貼補家用,你想逼死你娘嗎?”她話語微顫,雙手抖動,咳嗽一聲,瞬間讓李水山心中空白,不知所言,不過寂靜一陣後,開口慢語道:“酒不要錢,送的。”

她在夜中苦笑,趴在阿甘的胸膛上聽了一會,雙目見不到人,加上夜的黑,更加的淒涼,“如此瘦弱的身軀,能喝什麼酒?多吃點粗糧雜食才能長得更壯。”

走出破舊的小屋後,輕輕關上吱呀一聲,便引出一個個織網的蜘蛛,在夜中閃閃發亮,不敢多看便急忙溜走,心中極為悔,趁著夜色,他跑到了槐樹下,盯著月亮,越看月色越圓,寒意摸索腳跟而上到了手臂胸膛,猛地的了一個冷顫,吹動一個小小的口哨。

“要回家了。”李水山睜開那犀利的眼神,心裡想起那說書人給的書卷,念道其中一篇《草燈》。

講述一道人,遊刃有餘的殺死一兇猛狂獸,而後弟子痴心捧著道壺,每日給其澆水,想等某日化作一道苗草。可天降甘露,師傅炳膝做法,反而造就一株靈寶,名道土,可酯化人身皮質,鑄煉其身骨。

道土之事,可算天象異變,引來諸多道士追殺。這道土長出苗草,等到這苗草成了一株半膝長之時,就成了一個妖類。聰慧機靈,常常化成人形,作為這小妖,卻常常受到雷鳴電閃影響。這道人弟子把它化作自己心中的心念,最終成為師傅一樣的道人。

那小妖也成了他的妻子,常年守候在桃窪。此地被封為道家禁地,道人有一把劍叫做封筆,常懸在桃樹枝頭上,等到秋到,拿劍便迎風起舞,斬斷風緒,斬斷愁思,斬斷任何嫉妒的妖邪。

讀到這裡,順著月光,便吐出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快如圓盤之月,急催起身。

一面竹木牆勾月屋簷上站住的烏鴉,飛起,呀呀的走開了,他便呸了三口,不轉頭的上了山。

這山上的月圓潤,冒出寒光的有些嚇人,緊緊的掛在空中,而這住了幾年未有啥人願意上山賞景的山下人,也不知為何都帶著畏懼眼色,冷冷清清的就馬伯會為了鍛鍊身體,爬上去去找自己談談話,現在也被他家有學問的兒子帶走了。

跨步幾個階梯,遠處傳來幾聲輕微的響聲。

“這是花貓?”他看著貓咪急忙跑了過來,盯著他叫喚,跟著他極速的跑回去自己的住處。

這遠處的石頭格外的溼滑,此地落下的幾滴水珠,像是虎狼的唾液,遠處被打翻的一串煽動的卷葉,在風中迴盪。

這香山像是帶著歷史故事的地方,只是沒人細細說道,聽到遠處的步伐聲,李水山心中一陣沸騰,心裡浮現的那一幕幕自己所聽聞的妖魔。

他嚥了口吐沫就極速的踏走。

山上住的只有自己,莫非這幾年都沒有察覺?除了那日屁股微涼,像是被什麼動物鋒芒盯住,話說並沒有什麼怪物出現吞噬自己,但嚇唬人的圓月還是來了。

他想著就回到了自己的草房中,看著石洞中那漆黑一片,自然第一個想去看看自己僅存的書卷。

“尚且還給姜老幾本看完的《凸鹿》,《源自》,《揹負者》,那還有幾本掛著大國名義的經典書錄。我又看不下去的話,那就收好等哪天願意的時候瘋狂過一遍。”

他心裡頗為自責,喃喃道:“莫非辜負自己追索趕考的願望,成為自我氣餒的無用之人?說我看的書多,可我並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知識。只是一件接著一件幻想關於奇異,論述道的述本。此事,在什麼時候開始,我都忘記了。”

“那我為止瘋狂的意義何在?為了自我生存而去謀生,去偷學人家的本領,反而遭人鄙視。或者只是看人家館主漂亮,有什麼吸引我的特點,讓我瘋狂,去痴迷?”

“我又不如那啊幹,看起來傻乎乎,瘦弱但是心智卻不弱,我又看似有什麼?”他在漆黑的山洞中仔細的思索,看似無用,而他轉身走出山洞。

走幾步,聽著山上呼呼的風聲,“我未曾看過自己母親的模樣,況且我又不知自己還是否有親情的存在。那光芒,我未曾感受過,我想成為頂樑柱。”

今夜,吃酒後的李水山沒打著哈欠,酒壯熊人膽,眼前漂浮過一個人的虛影,他瞪大眼睛哈了口氣,驚悚的說道:“這不是第一次見到你。”

這身影在李水山的身旁左右擺動,成了一團煙霧,從他的指尖溜過,又再次返回,又捏著自己的手掌,對著李水山的手心。但是看不清它手上的指紋,平滑的臉上扭曲的五官,揉成一團黑影。

此物宛如黑夜中的鬼火遊蕩來去,離開後又折身回來,瞪著大腦袋仔細斟酌,李水山笑著說道:“你能看到我為何在這嗎?”

這身影點了點頭,指向在山頭的一處光禿的石塊上,對著李水山的手指點了點,最後漂浮起來。

李水山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想讓我去看看這山上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穿上長袍,一步走下,又跨上一塊石頭的頂面。

這半山腰的溫度恰好舒適,風吹來還感受到一絲涼爽,而每爬上一塊石頭他身上的雞皮疙瘩就冒出一片。山頂的溫度跟山下的溫度恰然是一天一地。樹上有許多青松的藤蔓垂下,就像看到古時候穿著白袍的採藥之人,揹筐在懸崖峭壁上尋找可以服用治病的草藥。

他丟下手中握住的草莖,直奔山上。

他沒有爬過香山的頂峰,就算是白天也沒有如此大膽,就是憑藉心裡那一股酒勁,硬生生的爬上三四塊巨石。一塊一米多高,而剩下的兩塊也都有接近三米,這對於一個成年,熟練的爬山人來說都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而在這月夜下,李水山顯得格外從容。

“還有一塊。”當他看到在她頭頂那可以覆蓋整個山峰的石頭,他心裡的酒勁也消散的一空,而此時他忘記自己還處於這上半山腰。一面是堅硬的石峰,一面是懸空。他咬了一口唾沫,嘴裡狠狠的罵自己:“我怎麼會想到做這種蠢事。”

在他頭頂,那身影漂浮過來,在月夜中瑟瑟發抖,對著頭頂的石塊有些畏懼,它抬手繼續指點一下。李水山皺著眉頭,心裡打著退堂鼓,喃喃道:“若是我假裝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也就作罷,可是這東西怎麼老是糾纏。”

他嘴裡咒罵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我爬到這裡。”

黑色的身影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個頭,不停地在乞求這李水山。他對著頭頂的大石塊也很是無語,就是當他手心碰到這巨石的時刻,上面傳回來一聲很細微的回聲。這種回聲並不是直接從石塊之中傳出,而是連線著整個香山,從山頂傳到巨石,進入山中,在從山裡噴湧而出,到達他的耳膜。李水山驚醒道:“莫非這座山是空的?”

他輕輕的觸碰身旁的石壁,這裡還殘留這一些動物的糞便,被風雨磨碎裡面的養分,殘留沒用的物質。他踹了這石壁一角,露出一個很是空洞的縫隙,裡面傳來水聲,沒有任何的亮光,但是在縫隙露出的那一刻。

這跪在地上的黑色身影爬起,融入到縫隙的黑暗中,露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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