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六月天
馬遠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要去太平鎮,就幫我打壺酒來。”
......
太平鎮,一片幽靜。
有白色的梔子花香,開在不遠處的小院子裡,帶來撲鼻的清香,這也算一縷好純淨色;蜻蜓低空盤旋,垂柳紋絲不動。這趴在一顆水邊的小柳樹下的哈巴狗,吐出紅色頭。
老人坐在樹下乘涼,搖著蒲扇,嘴裡埋怨道炎熱的夏季,說道:“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見。”
他們常常會坐在那顆幾米寬的老桑樹下,乘涼。
傳到李水山耳邊的一個說法:當年饑荒,有遷移的大部隊,一路吃光樹皮。她們還有前幾年栽下的桑樹,鎮裡郎中說道,“桑葉能疏散風熱,解表清熱,養陰生津;桑椹能滋陰養血,補虛潤燥;桑根白皮能瀉肺平喘,利水消腫。”
所有之物,都有其獨特用處。
正因為桑樹救國他們老一輩的命,便稱之為桑年,一成不變。
桑樹就用河邊的石頭堆出圍欄,總有一個小孩跑過來,像是跨欄一般,過去後就站在樹下盯了一會,調皮的說道:“白的桑葚算是熟了嗎?”
旁邊還有穿著長褂子的孩子,縫縫補補的補丁五顏六色。灰色的褲腿露出裡面藍色的布,他抹著嘴上的泥土,回答道:“沒有,繼續等等。”
說的旁邊那個矮個子小子都饞的流下口水,埋怨這天氣說道:“你再說我都忍不住了。”
有一個瘸腿老漢瞧見了他們身影,緩慢走來,神情激動,指著這幫孩子大罵道:“多說了幾次,還不聽。送你們去了學堂,沒有任何作用。”
瘸腿老漢嚇到了他們,聽他們懺悔幾句,慌忙離開。
這幾個孩子從對面翻出磚牆,麻溜的跑走。而這長褂子少年抬頭就撞上了迎面來的青衫身影,摔在一邊,抬起頭,瞅著他,說道:“沒看見我?”
“看見了,看見了。”
青衫身影看李水山平靜的面容,嚇的跟著兩個少年跑了。
瘸腿老漢走了過來,盯著李水山看了兩眼,皺了皺眉頭,轉身要走。
李水山攔住了瘸腿老漢,問道:“老伯,打酒地方怎麼去?”
卻聽到他一生教導的話:“小小年紀,就喝上了酒。”
“家中大人需要,我也只好自己來。”
“老伯,請問打酒地方何在?最好是新開一家。”他繼續問道。
他搖搖頭,說道:“老字號在鎮西,酒街,第二家。別亂走錯了地方。”
李水平停頓了一下,謝了謝老伯。
其實,這家店他打了好幾次,每次都是缺斤少兩,他在手裡一顛就知道分量。
等到瘸腿老漢走了,他就去了鎮東,只是要過了石橋,那裡就是馬遠兒子家住處所在,看了幾眼。
他思索一下。
就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鎮東好多饞人口舌的口食,看這天尚早,可以去一趟鑄鐵的地方,尋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漢,要幾本好看的遊記,野史。
就不曉得這砸鐵的黝黑老人從哪裡得到這些書籍。
洋洋呵呵的走入了大街道,挑擔的老人,在自己頭頂包圓白布,嘴裡吆喝著冰糕。旁邊的竹棍老頭挑著蓑衣叫賣,褶皺的面容,有很是順滑的羽毛的水鳥,一個抓住老頭的肩膀其餘在竹棍上站著,閉著眼,絲毫不怕這街道混雜。
過往人眼看著都忍不住多瞧瞧,這老頭有兩把刷子,靠著水江吃飯,還做蓑衣叫賣,他只走一遍街道,直到有人打斷他的步伐,就停下來,問道:
“你要是買,我做本的營生都給你。”
買就把竹竿上的蓑衣一劃拉通通放在地上,讓他們挑,這水鳥就站在地上,多半聚攏過來的人都是好奇這水鳥。
老頭不屑,放好蓑衣這鳥就飛回竹竿上,繼續走。
“若是真的這麼做,那他吃飯的傢伙都沒有,如何謀生?”李水山對於這種玩樂的東西不太上心,心中有些不順心罷了。
轉而,身邊兩位穿著長衫的青年說道:“在那座山上,會從草裡蹦出一個大黑耗子。”
旁邊一個吃茶青年說道,“什麼大黑耗子,有多大?”
“師傅跟我說,這黑耗子有人頭大小,吃的可是血肉,在山洞裡還有幾個人骨,說是林中的小土皇,成了精,後來悟出一窩小崽子,就在這鎮後的山。”
“你說的是那座山?”
他指了指頭頂不遠處的山脈脊椎,指頭划著定在一個地方,嘆道:“對,差不多就是此處。”
李水山聽了心裡有些不安,手裡攥著衣袖。他心裡打著鼓,卻不知旁邊的兩個青年盯著他老久,叫道:
“少年,你叫什麼?”
這其中青年清清楚楚的說道。
李水山打了個楞,不知問道什麼,就便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青年笑語道:“名字也不知道?”
“名字?”他尷尬一笑,說道:“我,我叫李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