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上完廁所，江傾在水龍頭前捧水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搓了好幾下，整個人才終於清醒許多。
這個公共衛生間沒有鏡子，不然他估摸著自己肯定能看見一張關公似的臉。
“回去不能再喝了。”
嘟囔了一聲，江傾轉身往遊輪的方向返回。
公共衛生間二十米外的棕櫚樹投下鋸齒狀陰影，劉皓存正抱著手臂站在樹蔭下。
她數到第一百零一隻羊時，終於看見江傾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只是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就知道他比剛剛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過，這樣正和她意。
“江博士當心。”
劉皓存搶在江傾歪著身子的瞬間貼上去，哪怕知道這一下他也摔不了。
她感覺到掌下的肌肉驟然繃緊，像觸碰了通著高壓電的合金。
“謝謝。”
江傾掙開她退後半步，勉強站直身子。
月光照耀下，他眼下的陰影裡藏著幾分疏離。
劉皓存盯著他的眼睛忽然傾身，在江傾驚訝的目光中抓住他領口。
“紐扣鬆了。”
潮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
江傾垂眸看她，這個角度本該顯得楚楚可憐，可當他感受到她用手掌卡住襯衫下襬的力道時，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我自己來。”
“江總討厭我？”
劉皓存仰起臉，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突然變得水光瀲灩。
她精準控制著哽咽的顫音，像除錯到毫米的鐳射切割儀。
“我就這麼入不了江博士的眼嗎？”
海風突然轉向，將遠處遊輪派對的笑語撕成碎片。
江傾望著她瞳孔裡搖晃的月光，突然想起周野咧著嘴眼眸彎彎的模樣。
那種純粹的嬌憨，與眼前這雙蓄滿算計的眼睛形成強烈對比。
“我有……”
“有喜歡的人對嗎？”
劉皓存忽然踮腳，雙臂無比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
“可她不在這裡，在你需要她的時候。”
“而我在！”
江傾瞳孔微微一縮。
“呵……”
劉皓存發出一聲輕笑，像得逞的貓咪。
“江博士的手機一直在震。”
她眼眸低垂朝江傾的口袋示意。
“需要我幫江博士回覆嗎？就說……”
尾音忽然拉長，她抬眸輕輕挑眉。
“你正在學習怎麼接吻？”
此刻的劉皓存，完全放下了小白花的偽裝。
鹹溼的海風突然裹著硫磺味席捲而來，遠處炸開的煙花將兩人的影子釘在了沙灘上。
腦袋還泛著迷糊的江傾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識看過去。
劉皓存眸光一閃，趁機用力將他脖頸下壓，踮起腳尖直直迎向目標。
一瞬間，薄荷糖的涼意混著啤酒的苦澀在唇齒間漫開。
江傾眉頭一皺，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龐。
劉皓存眼裡閃過一抹得意，主動朝裡又探了探。
說實話，她的體驗並不好，全是啤酒的味道。
可心裡的成就感壓住了感官上的不適，令她頗為享受。
這是一種得償所願的征服感！她還趁著江傾愣神的間隙，主動帶著他打了好幾個轉，平時的學習此刻全實踐在他身上。
趁他病，要他命！她知道，如果不是此刻江傾喝多犯迷糊，自己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這不得一次給他留下深刻印象怎麼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江傾貌似之前沒談過戀愛，他跟周野不知道發展到了哪一步，可從他的表現來看，似乎也十分生澀。
假如他也是第一次，那簡直完美不是嗎？
又一輪煙花炸開時。
劉皓存終於放過江傾的唇角，她退開時扯松髮帶，讓海風把長髮吹成了旖旎的網。
“江博士，感受如何？”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急促的呼吸，狀若無事的背起雙手朝他揚起笑臉。
這一刻，她像極了調戲良家的惡霸。
“不怎麼樣。”
江傾甩了甩頭，努力平復著呼吸。
他看著眼前神色得意的女孩，想到剛剛被強吻的現實，一時有些說不出的荒唐感。
“嗯？”
劉皓存一臉無辜的歪著頭看他。
“是體驗感不夠好嗎？”
“那我再來一下。”
說著話，劉皓存作勢便要欺身而上。
“別逼我動手。”
江傾踉蹌著向後退，嘴裡發出威脅，實際上他現在站穩都困難。
屬於意識還算清醒，身體卻跟不上的狀態。
“哇～我好怕呀。”
“不知道江博士想怎麼動手呢？”
劉皓存邁著悠哉的步伐不斷逼近他，臉上露出貓捉老鼠般的促狹笑意。
江傾眼神一眯，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讓一個小丫頭片子逼到這種境地，看著幾乎要貼到他鼻尖的臉龐，他手掌舒展了下，已經做好不顧及她女生身份的準備。
“呦～我說電話怎麼一直沒人接呢。”
酸味十足的聲音裹著海風傳來，突兀的聲音令已經突破安全距離的江傾兩人同時一怔。
“江傾，你可沒說客串的還有吻戲！”劉皓存驟然回過神，下意識向後推開兩步，與江傾幾乎同時轉頭看向聲音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