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蓮馨幾乎是撞開公寓門的。
“砰!”
厚重的門板砸在牆上,又反彈回來,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反手狠狠甩上,昂貴的鏈條包被她洩憤似的摜在玄關櫃上,金屬鏈條與大理石臺面撞擊出刺耳的碰撞聲。
“江傾!”
她咬牙切齒地低吼出這個名字,胸口劇烈起伏,精心修飾的妝容也掩不住此刻扭曲的面容。
那雙在席間流轉著嫵媚水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滿滿地不服氣。
她大步衝進客廳,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急促的“噠噠”聲,像戰鼓在敲打她瀕臨崩潰的神經。
目光掃過茶几上那個為了這次“偶遇”精心挑選價值不菲的紅酒,她一把抓起,手臂高高揚起!
然而,卻在揮下的瞬間猛地頓住。
一絲殘存的理智像冰冷的針扎進腦海。
這瓶酒……很貴。
砸了不僅浪費,打掃起來也費勁。
她喘著粗氣,手臂僵硬地懸在半空,最終,紅酒瓶被帶著一股憋悶的狠勁,“咚”地一聲重重頓回了原位,震得旁邊一個裝飾擺件晃了晃。
目光又落在沙發上那個印著奢侈品牌logo的抱枕上,它靠在那裡,彷彿在嘲笑她的失敗。
“啊!!!”
胡蓮馨尖叫一聲,撲過去抓住抱枕,雙手死死揪住抱枕的兩角,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撕扯、捶打!
“混蛋!裝什麼清高!假正經!混蛋!混蛋!”
她一邊打,一邊語無倫次地咒罵,抱枕在她手中變形、扭曲。
“看不起我?覺得我低賤?覺得我不配?!”
“周野那種傻白甜有什麼好的?啊?!”
“我哪點比不上她?!”
她像是要把所有的屈辱、不甘、挫敗,都傾瀉在這個可憐的抱枕上,動作越來越兇狠,呼吸越來越急促,精心打理的髮絲也散亂下來,貼在汗溼的臉頰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力竭,整個人脫力般重重跌坐在地毯上,後背靠著沙發邊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抱枕軟塌塌地歪在她腳邊。
地下車庫冰冷的空氣,周正楷毫無表情的“胡小姐,請”,還有車廂裡江傾那句平靜卻像刀子一樣扎進她自尊心的話,“不必了,胡小姐……太晚了……你該醒醒酒了”。
如同電影片段,在她腦海裡反覆播放。
每一個細節都讓她如芒在背,羞憤欲絕。
她可是胡蓮馨!
是中戲的校花,是頂著光環出道,被圈內看好的潛力股!
她費盡心機打扮得光彩照人,曲意逢迎,放下臉面去討好他!
結果呢?
換來一句輕飄飄的“醒醒酒”?
巨大的落差讓她胸口悶得發疼,眼淚控制不住地湧上來,在眼眶裡打轉。
憑什麼?
憑什麼周野就能輕而易舉地擁有這一切?
而她,連靠近一步都要被如此輕賤地推開?
她不甘心!
就在這屈辱憤怒的浪潮幾乎要將她淹沒時,另一個畫面卻異常頑固地擠了進來。
是今晚那張觥籌交錯的餐桌。
小米的盧偉兵、王滕……那些真正的社會精英階層,在她主動坐在江傾身邊後,對她露出那種熱情的笑容。
“胡小姐真是漂亮!”
“江總身邊正好有個位置,胡小姐快請坐!”
“胡小姐認識江總,未來肯定前途無量!”
……
胡蓮馨急促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盈滿淚水的眼睛慢慢聚焦,失神地看著對面光可鑑人的電視黑屏上,倒映出自己此刻狼狽的影子。
是啊,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憑什麼生氣?
她跟江傾……算什麼呢?
之前不過才見過一面,還是靠著周野的關係才搭上話。
今天這場所謂的偶遇,更是她精心策劃的主動出擊。
從頭到尾,江傾對她,連一丁點曖昧的暗示都沒有給過。
他拒絕一個別有用心接近他的女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換做是她,可能態度會更惡劣。
他有什麼錯?
真正錯的,是她自己。
是她太心急,太想當然,把目標定得太高,把手段想得太簡單了。
以為憑藉幾分姿色,一點小聰明,就能撬動江傾那樣的男人?
簡直是痴人說夢!
胡蓮馨抬手用力抹掉眼角溢位的那點溼意,眼神一點點變得冷靜。
她慢慢從地毯上爬起來,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京城璀璨的萬家燈火,車流如織,匯成一條條流動的光帶。
這繁華盛景之下,不知有多少人在奮力攀爬。
她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胡蓮馨。”
她對著倒影緩緩開口。
“你要記住今天,記住這種被拒絕的滋味。”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帶著一種淬火般的硬度。
“但……這絕不是結束。”
她猛地轉過身,背對著那片繁華夜景,眼神銳利如刀。
江傾不是聖人。
那些滿天飛的緋聞難道是假的嗎?
孟子藝?
李一彤?
陳嘟靈?
田熹薇?
趙妗麥?
還有誰?
她不信周野就是他的唯一!
更不信這世界上有不偷腥的貓!
她年輕,漂亮,有野心,更有耐心。
今天這一步雖然邁得難看,摔得狼狽,但也並非全無收穫。
至少,她知道了江傾這條大魚有多難釣,也知道了小米那些高管對他身邊女人的態度。
這就夠了。
一次失敗算什麼?
娛樂圈裡,哪個爬到頂端的女人背後沒有幾段曲折?
重要的是,她看清了目標的價值,也看清了路徑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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