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吃懶做的女人,從哪弄來這麼多魚?
她可不信,是盧聖玲自己捕的。
眼睛一轉,一口咬定是偷的,馬上攔著她要去找村長。
盧聖玲一肚子火蹭得往上躥,要是鬧到村長那去,豈不是全村人都知道她捕魚掙錢的事。
知道的人一多,大家都去幹,河裡的魚捕盡,掙錢的路子就堵死了。
不行,她得封住這張嘴。
盧聖玲卸下肩上的水桶,雙手抱胸,不急不躁。
“你一說找村長嘛,倒是提醒了我件事,前些日子,我在鎮毛紡廠門口看到一對男女拉拉扯扯,嘖嘖,好像還親上嘴了。”
劉翠萍一張巴掌大的臉紅成了柿子,繼而胸脯一挺,擺出一副跟自己無關的姿態。
“你跟我說這個幹嘛,又……又不是我。”
盧聖玲差點笑破音,吞吞吐吐的,不打自招了吧。
越是急於推卸,越是可疑。
“是嗎?我咋覺得那位女同志有點眼熟呢?喲,想起來了,她那天穿的衣服跟你這身一模一樣。”
“你……你造謠。盧聖玲,我警告你,你再胡說八道,我告訴村長去。”
盧聖玲抓住她胳膊,一副現在就去的架勢。
“走走走,現在就去,找村長說道說道。我盧聖玲名聲已經臭了,也不在乎。”
意思無非是在提醒劉翠萍,她盧聖玲名聲壞了不打緊,反正都壞了也不怕多加一條罪名。
可你劉翠萍不一樣啊,在村裡頂著勤勞賢惠的好名頭,這要是去找村長,全村人都知道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跟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傳出去,名聲可就跟她盧聖玲一樣臭了。
劉翠萍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她又怎麼能跟盧聖玲一樣呢?
何況,她還沒嫁人呢,萬一敗壞了名聲,以後哪個男人敢要她。
想到這裡,劉翠萍只能妥協。
“盧聖玲,我可警告你,別跟個大喇叭似的在外邊胡說八道,不然,我就告訴所有人你偷人家魚的事,看不得把你抓起來。”
劉翠萍說完,扭頭就走,步子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跑了。
盧聖玲切了聲,誰是大喇叭心裡沒點數嗎?
同時,她又鬆了口氣,可算是保住了一條財路。
但話說回來,河裡的魚總有捕撈完的一天,不能把眼光一直盯著河面,還得想想其他出路。
過幾年經濟大改革,手頭沒點本錢,很難起步。
盧聖玲上輩子能把生意做大做強,全靠張懷端那個祖傳的鐲子,賣了個好價錢,才有了啟動資金。
可重活一世,她說什麼也不能打那個鐲子的主意。
盧聖玲挑著擔子,想了一路,回望綿延的山巒,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西頭村的山資源比水資源豐富,看來眼光還得看向山裡頭。
想到上一世,生意做大後,也少不了用一些業餘愛好填補生活中的空缺。
比如騎馬射擊、游泳攀巖、書法繪畫。
重回農村,好像也就射擊這一項技能有點出路。
比如打獵?
這個年代,野豬氾濫,也還不是國家保護動物,要是能打幾頭野豬去賣,修房子的錢、創業的本金不就有了?
想到這裡,盧聖玲的心情立即明朗起來。
挑著擔子快步回家,這會父子倆還在被窩眯著。
小寶頭天晚上洗了澡,又換了新衣服,身上不癢癢,睡得那叫一個香,在院子裡都能聽到他的呼嚕聲。
張懷端是一晚沒睡好,到天亮才閤眼,後又被院子裡的雞吵醒,聽著盧聖玲在院子裡忙忙碌碌,直到她出去,才睡。
盧聖玲想讓父子倆多睡一會,輕手輕腳地去廚房燒了兩壺熱水,洗了把臉後,又用昨天買回來的米煮了一鍋粥,自己隨便對付兩下,就挑著兩桶魚趕去鎮上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