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你今晚跟小寶睡吧。”
張懷端一開口,盧聖玲立馬不樂意,“那怎麼行!”
夫妻就該睡一塊,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再說了,小寶都六歲了,過了年就七歲,早該自己一個人睡。
“你晚上起夜怎麼辦?”
盧聖玲撇撇嘴,要讓張懷端覺得還得她在旁邊才行。
說到起夜,張懷端眼皮就抽起來。
有她跟沒她其實一樣。
晚上睡得可沉了,叫都叫不醒的。別說幫忙,還很有可能拖後腿,幫倒忙。
但凡翻個身,盧聖玲就把手或是腿搭上來,壓得他動都不敢動,這哪是睡覺,簡直就是受罪。
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
為了讓她死了這條心,張懷端平靜地說,“你不是給我買了那……啥。”
“哦,你說夜壺啊。那也不行啊,晚上總得有人幫你拿吧。”
盧聖玲有的是理由。
張懷端語塞,想了想,又不死心說,“那就讓小寶跟我睡。”
說到這兒,盧聖玲才明白,敢情張懷端是壓根就不想跟自己同床共枕。
還說要好好過日子,連睡一塊都不願意?
看來,心裡住著那個蘇韻梅,容不下她這個回頭是岸的妻子唄。
胸口悶悶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怕被張懷端看見,低著頭悶悶地“嗯”了聲,然後出去了。
張懷端沒發現盧聖玲有心思,只是覺得她出去的腳步有點快。
到晚上臨睡前,也沒見她露面。洗漱的水還是小寶給他端進來的。
對於盧聖玲忽然冷下來的態度,他竟然有點不適應。
盧聖玲把小寶哄睡,就拿著手電筒和漁網去了河邊。
有些日子沒來捕魚,這會水下的生態系統又恢復到最佳狀態。
鑿開冰層,用手電筒一照,裡邊全是10公分長的刁子魚。
這種魚曬成魚乾,香煎下酒那叫一個絕。
把漁網放下去,就等明天早上起來收。
張懷端躺在床上,自從她出去後,就再沒睡著,心裡默數著時間,一分一秒。
想到蘆葦林的事,還是不放心啊。
哪怕斷了這條腿,也得護著孩子他媽周全。
撐著身子坐起來,套上棉大衣,抓起床頭的柺杖下了床。
才出院門,就看到田埂上的手電光,一晃一晃地往家這邊過來。
從走路風風火火的姿勢,知道是盧聖玲後才放下心。
又怕被發現,怪怨他不顧腿傷亂走動,等盧聖玲靠近時,張懷端就連忙進屋躺回床上。
盧聖玲回來時,一切顯得那麼平靜。
輕手輕腳地走進院子,發現堂屋的門是開著的。
不對!
記得出去時,她把門關上了呀。
盧聖玲的心陡然提起來,生怕是家裡遭賊,第一反應回房看小寶。
這年頭,拐賣孩子的也不少。
回房確定小寶睡得正熟,又著急忙慌地去西屋看看張懷端。
走到門口,腳步停了下來,裡邊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感受不到。